二人面面相觑,韦妤才笑言:“我除阿螓之外,从未见过酒量如此之差的。”
李偘摇摇头,唤了丫鬟来将李熙螓背回房里去,一时高兴竟忘了这侄女沾杯倒。
韦妤轻轻扶着,柔声道:“慢着些,莫摔着她!”
丫鬟们将侄女背走后,二人便陷入了静谧之中,酒香袅袅,气氛幽魅。
李偘两颊赤红:“夫人,你我理当共饮一杯。”
韦妤看着他,不禁笑了笑,“殿下?”
李偘握住她柔荑,第一次试着说情话:“可唤夫君。”
韦妤依言轻唤:“夫……夫君。”
夜幕星河,如这世道正经历沧海横流。
躺在岑褥上的李熙螓,今夜不止梦到了阿娘,还有阿爷,二人执手携她回到了幼时。
暮色和暖,阿娘面容亦是,她笑道:“阿娘教螓儿投掷好不好?”……
说罢,阿娘掌心的温度传来,抓住她的小手教她如何使力。
阿爷站于一边,摇摇头,“阿螓,你这投掷的未免太不行!还是阿爷教你吧。”
阿娘目光灼灼望向他,阿爷连忙笑呵呵,“还是孩儿她娘教的好,教的好!”
李熙螓唇角还弯着笑,画面骤转。
阿娘在烟尘中风动消散,她蹲下对女儿道:“阿螓,要替娘好好爱自己!”
……
翌日。
李熙螓起身后,恍惚一阵,便早早来陪韦妤吃了午食。
用过午饭后,才开始有侍人来梳妆。
按唐朝礼法一直循的古礼,也就是婚礼是由黄昏时举行,故而才叫‘昏礼’,因正值白昼与夜晚的更替之时,阴阳交合,寓意是结秦晋之好,乃天作之合。
韦妤坐在房内已盥洗好,现下坐于妆奁前,青丝如瀑,由一位手巧经验丰富的使女为她梳理着那三千青丝,每梳一下都按例说着口彩。
故而李熙螓不得不佩服这使女之能,梳了数十下了,每一下都有一句吉祥之话,又不带重样。
待拢好繁复精美得发髻,面部上完胭脂、面靥、花钿等,脖颈戴着璎珞项圈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便由此换上了青色花钗礼衣。
韦妤面靥因涂抹了胭脂,看着气色十分红润,她问李熙螓:“我今日可美?”
李熙螓仔细端详一会儿道:“叔母平日之颜就丝毫不差,所谓‘浓妆淡抹总相宜’正是如此,所以今日穿戴这般繁重也就衬得越发金灿灿了。”
韦妤嫣然含笑,打趣道:“被你这么一说,我自己看镜里越看像一个金灿灿绿油油的首饰架子了。”
一旁的使女也笑道:“哪有这么端庄美丽的首饰架子?若有,这世上的男子不得花万金抢购去。”
几人笑了一会儿,外头便越发热闹起来,想来吉时差不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