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妖月(2 / 2)

家族能让我不死吗?

为了活下去,他果断选择出卖了自己的家族。

“聪明的选择~”

嗖——

被踢了半天的心脏被一脚踢飞,正正好好地落回了男子的胸膛。

咚咚!

伤口并未愈合,但在心脏回归的那一刻就当即开始跳动,让男人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活下去了……

此刻伤势虽重,但对于化神境的修士来说却已经不再致命,只要用修为坚持,是可以撑到伤口愈合的。

重新做回有心之人,男人放松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低头跪伏道:

“多谢大人!我愿归顺妖族!”

或许是万事开头难,既然已经迈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剩下的便轻松了起来。

男人直起身,恭敬开口:

“禀告大人,我来这里有两个目的,其一是为了低价购买这里的原材料带回族中。”

死亡谷的妖兽集市非常简陋,还是在以物易物的阶段,没有产生货币这种一般等价物。

而在外界来说珍稀无比的妖兽材料,在这里却根本不值钱,根本比不上一些在外界看来毫无用处的布料和食物。

男人就是来当倒爷的,用外界的低价材料购买这里的高价物资,最后再在外界高价卖出。

“第二件事,则是族内临时下达的一件紧急任务,让我将一件信物留在死亡谷深处。”

男人从储物袋中取出半块玉佩,双膝向前来回挪动,双手捧着送到了秋千前的地上。

“这便是信物,只要持有另一半玉佩便可以感知到此物的位置,可将对方引到指定地点。”

少女在秋千荡过去时脚尖一勾,直接挑到了手中,打量了两下。

“哦?你们将对方引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禀大人,在下不清楚族内的具体想法,但大概是为了坑害另一半信物的持有者,因为族中让我将信物带到死亡谷内五百里处,准备配合同族之人里应外合。”

“哦?”

见少女似乎来了精神,男人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对这帮准备偷偷潜入死亡谷的家伙,很感兴趣。

他很清楚,既然已经选择投诚,就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男人直起身,冲着少女笑了笑,一脸诚恳地说道:

“如果大人对他们感兴趣,此事可以交给我去做,我可以将他们引到更深的地方,然后再……”

嗤——

咚。

伴随着一道银光飞过,男人谄媚的头颅落到了地上,从脖颈中喷出了血柱。

不过,似乎是因为之前失血太多的缘故,这血柱像是萎了一样,一点都不强力。

秋千停了下来,神秘的少女看着那血柱眯了眯眼,任由飞溅的血花落到她的白发和面纱之上。

她转过头,冲着竹林深处抱怨道:

“哎呀,我不是跟他说好要留他一命的吗?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我食言了?”

“着什么急啊!他不是说的挺有趣吗?听着还挺有用的呢!”

轻微的脚步声在响起,接着便是一道低哑的声音:

“祖祖辈辈的经验告诉我们,绝对不能信任人族!”

一道用漆黑帽兜遮住上半面的身影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沉声道:

“这就是人族,他们不但从未放弃残害妖族的想法,还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人下手。”

“你还不明白吗?人族是最卑劣贪婪的种族!”

那人走到了小筑前停下,与秋千上的白发少女对视。

少女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了笑容,重新荡了起来,娇声道:

“好的,苍兰兰~”

咔。

黑衣人踩断了脚下的枯枝,当场破功,恼怒地喊道:

“妖月!!!”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叫苍兰兰!我叫苍兰!”

被苍兰唤作妖月的少女看着她恼怒的样子嬉笑着,慢悠悠地说道:

“好的苍兰兰~知道了苍兰兰~我下次一定叫你苍兰兰~”

“啊啊啊!!!”

“嗷呜!!!”

苍兰愤怒地扯掉了帽兜,无能狂怒地摔在了地上,仰天长啸起来。

此刻,苍兰与之前在妖皇城中时狼头人身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变化,除了头上的银灰色的狼耳,其他地方已经跟普通的人族并无区别。

苍兰仰头嚎叫了半天,然后愤怒地瞪着少女,怒道:

“妖月!你身为妖神之子,你需要跟我回到妖皇城,而不是在这里浪费你的时间!”

苍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妖神之子居然会是这样一幅懈怠的模样。

“哎呀,我才不去呢~”

妖月嫌弃地撇撇嘴,一点都不怵苍兰的气势:“我在这里待着很好,哪都不去!再说了,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口中的妖神之子了,你怎么还纠结啊!”

“你就是!”

“我不是!”

“你就是!!!”

“我不是!!!嘛,算了,你爱待在这里就待在这里好了,我反正是哪里都不去~”

妖月冷哼了一声,然后将手头把玩的半块玉佩收了起来,跳下秋千向小筑里走去。

刚才那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了,苍兰知道就算继续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但也不想关系弄得太僵,转而问道:

“妖月,你拿着那个信物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没听到临死前怎么说的吗?”

少女回过头,如花笑颜在染血的面纱下衬托的更加娇艳,淡紫色的眼眸中满是愉悦。

她说:

“还有人要来哦~”

……

……

在去往万兽城与楚海仁汇合的路上,公孙长寿虽然看似一直在闭目养神,但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任以道。

不是用眼睛,而是在用精神力默默感知。

对修士来说,外貌可以伪装,气息可以隐藏,但灵魂的本质却很难更改。

对于这位神道宗的道友,公孙长寿的情感有些复杂。

有些怀疑,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人让她想到了一位故人……

对于公孙长寿的窥视,任以道有所察觉,但并没有刻意阻止。

对方并没有恶意,而且一直很有分寸地没有越界,保持在了一个稍有逾越但并不过分的微妙尺度上。

任以道在将自身重要的秘密隐藏起来之后便任由她探查了。

这里是东荒,难得遇见一个家乡之人,他还希望二人的关系是友非敌。

而最重要的理由,则是对方给他的感觉很微妙。

她似乎……是在怀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