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当老道马真一说出,众将被升职调往各地任游击将军,参将,副将,甚至总兵后,他们离死亡就更进一步之时,众人仍是有些糊涂。
老道马真一看到这里,再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脸伤心的说道:因为那些文臣武将都嫉妒你们立了大功,而他们,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不嫉妒你们才怪呢!等你们任职后,他们会想各种办法,拖欠你们的兵饷和粮草,逼着你们讨饷闹事。这样他们才能,正大光明的收拾你们。然后给你们罗织上各种罪名,像是骄兵悍将,不服调令,聚众讨饷,意欲谋反等等!有了这些罪名加身,你们还能活?那是痴心妄想!岳家军的将领,以及老戚家军的将领,都是这样被收拾的!
众将听到这里,这才恍然大悟!郭铁更是长叹一声,沉闷的说道:朝廷怎么会如此待我等!我等可是有战功在身的!更是一心一意的忠于朝廷的啊!张东更是气得跺脚,大喊着说道:他娘的,为了杀鞑子,俺们冒着大海的狂风巨浪,赶到着辽东这苦寒之地!忍受着寒风刺骨,冰雪敷面,最后好不容易成功了,竟被这帮文臣武将联合打压,我不甘心呢!
东江战将中的毛承禄,徐敷奏,陈有时也是连连叫屈!甚至有的人都流下了眼泪。
老道马真一见状,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哭什么哭,要不是戚将军,强行扶承斗少爷暂掌东江,你们东江镇早已四分五裂!没有兵饷,粮草,补给,你们怎么和鞑子们打仗拼命?到头来还不是被朝中的文臣武将联手玩死!
说到这里,马真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的眼光甚是冷冽,一个一个的扫过了在场的众将,然后冷冷的说道:自土木堡之变后,武将没落文官掌权!皇帝也是一个不如一个!真正报国杀敌的将领全部战死沙场!而那些消极畏战,贪生怕死的将领,一个个却吃得肚满腰圆!吃空饷,喝兵血,杀良冒功,他们哪一个少干了?朝中的文官大臣们,哪一个不是良田千顷,妻妾成群!奴仆更是嚣张的随意打人,甚至是当街杀人!
说到这里,马真一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在场的众将,这时许多人都是满脸泪水,更有人哭出了声音。
郭铁这时擦干泪水,扑通跪倒在马真一面前,呜咽着说道:俺们皆是粗人,一介武夫,不懂得什么弯弯绕。还请马仙长,给我等指一条明路!
众将一见郭铁跪下,也全部跟着跪倒在地,哭着说道:请马仙长为我等指一条明路!
马真一见状,心中暗道:哈哈,终于说通你们这帮臭小子了!戚怀毅那傻小子,就知道自己死扛,也不知道转移一下矛盾。算了,还是本道爷再帮他一把吧!
马真一叹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一入戚家军,终身不叛出!既然跟定了五爷,那就铁了心的跟着!只要他不赶你们走,你们就继续跟着!至于朝廷那边,就算是下圣旨,调你们异地升官,你们也不要去!路就在你们脚下,怎么走?你们自己说了算!
说完后,马真一转身,又坐回到椅子上,端着茶慢慢品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一众将领,听完马真一的话后,他们抬起头,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虽然仍有疑惑,但是众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原先马上就要升官发财的喜气样子!
这时,李金勇突然迈步走了进来。他给马真一道长拱手一礼,站起身来后,双眼含泪,呜咽着说道:道长,刚才将军大人说俺立了大功,俺不相信!明明是俺识人不明,将死士引到了将军面前,导致将军重伤中毒地!俺又怎么会立大功呢?还请道长为俺解惑。
马真一放下茶杯,看了李金勇一眼,笑着问道:戚将军睡下了?李金勇点了点头。马正义一捋胡子,拍了拍大腿,笑着说道:戚大人没有睡下,你怎会来到这里?哈哈哈!
李金勇听完后,仍旧是哭丧着脸,而且眼中的泪水,马上就要淌出来。马真一见状,笑了笑,说道:算了,不逗你了,看把你给急得,本道爷就告诉你吧!你立的第一功,就是为将军大人寻来了世间难得的白虎,而且还是两只!还是活的!第二功,阴差阳错导致大人受伤并中毒,拖延了大人进京面圣的时间!也就是说,你为戚家军和东江镇,争取了最少半年休养生息的时间!
这正是:
阴差阳错立大功,稀里糊涂仍朦胧。
满脸沮丧来询问,答案一出万事通。
李金勇听完后,仍旧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场的众将也没有想明白。
马真一看了一眼众人,笑了笑,说道:行了,都别跪着了,都起来吧!怎么你们也没有想明白?
张东等众将听完后摇了摇头,郭铁却是眉头紧锁,好像在思考什么?马真一指着郭铁说道:郭铁你来说一下!不要怕,说错了,不打紧,尽管放心大胆的说就是了。
郭铁点点头,然后平静的说道:依俺猜测,大人应该早已预料到,这次与阿济格和多尔衮等鞑子的作战,俺们会胜!所以,朝廷方面,皇上肯定会招大人进京面圣。而复州和金州两地又刚刚打下来,各种事务颇多,都需要时间处理。再有就是,鞑子可能会再起大军前来报复!要是此时,大人正好离开,我们两家联军一共才三万余人,兵少将寡,很难应付。若是再丢了金州,复州,那俺们以前做的努力,就全部付之东流!弄不好还会受到朝廷的责罚!而大人正是担心此事,却又找不到好的办法推脱,阴差阳错之下,又被皇太极的死侍刺伤并中毒!当然,这只是俺的一点猜测,具体对不对,俺也有些不确定!
郭铁说完后,马真一抚掌大笑。笑完后,马真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郭铁,你不愧是你家大人看中的将领,能有这番见解,说明你小子还是有进步的!
马真一说完后,看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笑着说道:郭铁刚才说的,全对!戚将军正是为了此事犯愁,他又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推脱办法。恰好此时,李金勇领来了皇太极派来的死士,将戚大人重伤!这就让戚大人有了足够的理由,留在此地!并将这里好好经营一番。哪怕只有几个月的时间,相信你戚将军的才能,再加上众位将军的辅佐,这复州城,金州城,绝对会牢牢的掌控在戚将军手中!鞑子再想夺回去,势必登天!
李金勇听到这里,顿时热泪盈眶。他哭着问道:道长,你没有骗俺?俺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没有错,还立了功,这怎么可能?
马真一听完,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是立了功,还是大功!但是这代价也太大了!主帅重伤,而且还中了毒,你说代价大不大?
李金勇听完后,扑腾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边哭边说道:俺本是一逃难的辽东军户,幸得将军大人不弃予以收留,让俺全家得以活命!在王家屯,大人又救了俺全村的人。将军大人的大恩,俺李金勇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完呢,呜呜呜!
因为怀毅重伤,连着两三天,他都深陷在自责之中。再加上其他的将领,看他的眼神也是不善,这就让他心中更加痛苦!要不是怀毅昏迷前留了话,不让人动李金勇,依着戚莱的性子,早就弄死李金勇了!
老道马真一走到李金勇身前,双手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男儿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以后一定要用心做事,切勿再出现这样大的纰漏。
李金勇点点头,哭着说道:多谢仙长,为俺解惑!日后,俺一定好好保护大人,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纰漏了。
马真一笑了笑,说道:好啦,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众位将军,也都知道该怎么办了吧?当然,朝廷方面,是不是真如贫道所言,会颁下圣旨,为在场的众位将军升官?咱们大家耐心的等等就可以了。一个月后,朝廷绝对会派下人来的,圣旨也会一同到达。到那时,尔等自然会明白本道爷说的是真是假了。好了,都各自散了吧,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在场的众将,经过马真一道长的讲解后,也明白了个中的缘由。虽然有的人心中,仍然不愿相信,朝廷会这样对待他们这些有功之臣。但是,他们在心中仍然期盼着,皇上和朝廷,不会像马道长说的那样做!真的那样做,那可是会要了他们的命的!毕竟岳家军和老戚家军的先例,可是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在场的众将,在郭铁,张东的带领下,各自走出了大堂。李金勇也拜别了老道马真一,回到了怀毅的住处,毕竟他的任务就是保护怀毅!现在误会已经解开,李军勇心里也没了包袱,他整个人开朗了许多,做起事来也也畅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