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被打散的匈奴政权中除了西面的犬戎和西北的鞑靼,然后便是占据整个北境的羌人。
就好像那些年来盛传的那句“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一样,像他们祖先一样奔跑驰骋在广袤黄沙和草原上的羌人,继承了他们先祖匈奴的意志,回想着先祖的荣耀,终于在饥饿和寒冷中,羌人重新的拾取了在安逸中丢失的斗志。
然而大胥帝国不是大梁帝国,它的每一任统治者又不像原先大梁的统治者,因此在不断的受挫中,原本的羌人渐渐地分化开来,他们依照原先在中原的姓氏,分为了拓跋氏、慕容氏、和呼延氏。
至于这齐州二十一城北面的,便是其中势力最大实力也是最强的一支,匈奴右贤王拓跋氏。
听到钟离翊说完,周同眉头紧锁,问道:“即便如此,想要一劳永逸的平定北境又谈何容易。”
见野先生摇着羽扇说到:“羌人之乱全在北方,数十年来我们北上他们便往北逃,等到我们大军撤回来时,他们便会一点点的南侵,对付这些游荡在草原上的民族,想要一举消灭肯定是行不通的。”
“不过嘛,”钟离翊继续说道:“百余年前那位跟着高祖南征北战的麻衣宰相提出来分化了这些原本凝聚在一起的匈奴势力,倒是颇有些成效,现在这些羌人中,不但时常侵扰中原而且内部之间也常有攻伐,因此依我之见派兵伐之不如许利降之。”
这时候还不等周同说话,一旁的田汾倒坐不住了,他把大嘴一咧,嘿嘿笑道:“以俺看咱们这位文绉绉的军师就爱吹牛,俺二牛在边军也待了十几年了,那些个北狄子本事没有,就是跑的快,手伸得慢了,杀都杀不干净,更别说像咱们军师说的,给点好处人家就不再闹了。”
钟离翊笑笑没有说话,但是坐着的沈括却忍不住的骂他道:“你这愣子,要你多话,滚到一边去。”
对于这位从前的上司,却也是田汾少有的敬服之人,听到呵斥,便哼哧哼哧的躲在一边不再说话。
钟离翊却知道,对于自己这种书生来说,在战场上无非就是不受这些大老粗的待见,你若不展现出来驭服他们的本事,他们肯定是不会服你的。
于是他轻笑两声,说道:“田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想必以往各位将军遇到羌人,无非就是冲杀一通,但是相对来说,那些羌人长久的生活在草原上,更加善于骑射,恐怕与我军相遇也是互有胜负,我看诸位将军也没有一人能够保证,遇见敌军只胜不败的吧。”
却是那田汾在一旁又笑声嘀咕道:“俺遇见那些狄子,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杀一群。”
钟离翊听见他小声嘀咕,忍不住又笑道:“田将军自然勇武过人,但是我边军将士,又有几个像将军这样勇猛的呢?”
田汾索性提高了嗓门,道:“那照军师说,咱们该怎么打。”
钟离翊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眯起眼睛盯着那幅地图看了半天,才缓缓道:“此处深入大漠几万里,即便我军过得去天险,恐怕也要在茫茫大漠迷失了方向。”
众人一阵叹气之际,却见这位见野先生面带笑意回过头来,盯着周同道:“我听闻主公早年间在边军之时,曾经枪挑敌将,而那将乃是那羌人右贤王之子,可有此事?”
周同笑道:“军师莫非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