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来常有一些国子监跑出来的士子酸儒跑到众大臣早朝的御道上边,他们一边哭一边以头抢地,嘴上哭喊着什么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每每被王丞相知道以后,都派出羽林军乱棍打出去,倒有一些骨头硬的,宁愿被打死在当场嘴里却还骂着奸贼王弼,久而久之那片地方被鲜血浸染得通红,宫人刷洗数遍也擦不干净血迹。
王弼心里明白,这些人都得到了齐王奉诏起兵的消息,即便原来那些不敢作声的腐臭酸儒,现在一个个的倒是像长了二两骨头,全都跳出来讨伐他这个不忠不义的祸国奸贼来了。
读书人的嘴巴虽然左右不了掌权的人,但是很能哄骗那些无知的百姓,百姓们听到了说书先生嘴里的故事,读几篇秀才写的酸诗,便会很容易的相信所谓的大胥正统不在邺城而在齐州。
王弼近来有些头疼,以至于经常用手揉额前那两片肉。
御史大夫韩辩则恭顺的站在他身前,倒是不惧那悠悠众口坚定的支持者丞相大人。
王弼看着手中禹州曹芳传来的密信,一面使劲的揉搓着脑袋,许久才把那封只有几十字的信看完,然后便随手丢在一边。
王弼睁开本就不算大的一双绿豆眼,看着面前躬着身子的韩辩,说道:“曹芳信上只说了齐王起兵的事,你还知道哪些内情,一并都说了吧。”
韩辩听见丞相发问,两撇胡子瞬间抖擞起来,用那副万年不变的谄媚声音回道:“启禀丞相,小人的探子从齐州回报来说,那齐王殿下上月亲自领兵去了北境,等到回来的时候便带回了八万大军,其中还有几万羌人,依我看这是与北边羌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才能让羌人出兵助他作乱。”
听完这话王弼的头似乎又疼了起来,只见他不住的揉着脑袋说道:“八万大军,想必是从齐虎那里抽调来的,再加上几万羌人,你觉得他能不能一路打到京城来。”
韩辩满脸堆起谄媚笑容,一双圆眼提溜一转,然后说道:“丞相不必忧心,依我看不然,丞相早就在禹州放了精兵二十万,禹州又是他周同出齐州必经之路,我看只要命那曹芳死守禹州,等到大军平定了南方之乱,然后抽调百万大军还怕灭不了一个小小齐州之地。”
王弼一面叹气,一面揉着脑袋,声音有些虚弱的说到:“曹芳真能守住禹州,万一他要是丢了禹州,齐州兵马恐怕转瞬就能打到京城城墙之下。”
那韩辩一双眼珠又是转了几圈,才小心翼翼说道:“豫州汉王坐拥十数万大军,即便禹州守不住,丞相也可让陛下下一道圣旨,先命汉王前去剿贼,好确保禹州不失。”
那王弼连连叹息几声,又好似自顾自的说道:“汉王汉王,好你个周启,你与朝廷各处暧昧不清,我倒是也猜不透你到底是什么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