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猛的羌骑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和他们的将领一样,哪怕是下了马的骑兵,对付那些因为深陷包围的守军也是小菜一碟。
挥舞的马刀砍透了一层又一层的盔甲,一片片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泥土,腥味弥漫起来盖过了草木的清香。
片刻之后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上万具尸体,他们也都曾是兰陵城中谁家的儿子丈夫,也都曾是负担起一家老小生计的顶梁柱。
但是他们此刻都在一个无能之人的带领下轻易的丢掉了性命,有谁知道在那兰陵城里现在还有多少百姓在那翘首以盼,期待自己的亲人能够平安归来呢?
很快的剩下不到一半的守军集结到一起,他们在一名副将的带领下向着兰陵城门的方向突围出去,但是等他们好不容易杀开一条血路来到城下的时候才赫然得发现,城墙上面早就更换了旗帜。
原来就在他们倾巢而出的时候就有埋伏的五千齐军杀出,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占了整个兰陵。
这才是大败,真真正正的大败,不仅死了将领,而且丢了城池。
眼巴巴的看着高高城墙紧闭的城门,和身后包围过来的齐军,这些人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随着一个人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然后就是一批人扔掉手中的兵器,最后所有活着的人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失败,除了那个面对着城墙拔出宝剑自刎在城下的中年副将。
号称坚不可破的兰陵城最终被攻破了,除去拓跋那热赶路的七天时间,直到破城的时候也不过才过去十三天。
兰陵的告破极大的缓解了三城互为攻援的态势,最直观的表现便是解放了襄阳城对于齐军粮道的阻截,因此当源源不断的粮食和攻城器具被运往彭城城下的时候,彭城太守许丰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无力感。
许丰心里明白,恐怕彭城城破,也不过是早晚得事了。
禹州节度使曹芳坐镇的襄阳,就是禹州最后的门户了,一旦襄阳城破,整个禹州都将被纳入周同的势力,转而长驱直入的大军,就可以轻易的来到邺城城下。
随着曹芳一次次的失利传到京城,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慷慨激昂,现在整个朝廷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除了那个年仅六岁的小皇帝周淇。
六岁正是贪玩的时候,能够吸引他的只有宫中胡服伶人的表演,以及被一群宫女太监环伺之下的捉鸟逗蛐,现在的皇宫里自然不会有人教给他什么叫周氏正统,太学里也再不会有像苏仪那样的人教给他什么叫民族大义,小小的孩童不会想也不去想自己血肉至亲的堂哥为什么要来抢他坐的位置,反正他也不喜欢呆呆的坐在那张高高椅子上的感觉。
小孩的想法固然不重要,因为此时拿一张椅子坐在皇帝身边,仅仅只比皇帝稍稍低了一点的是当今整个朝廷真正的掌控者丞相王弼。
没有错,现在整个朝堂上唯二坐着的人就是王弼,这是御史大夫韩辩提出来的,不仅是因为王弼愈发肥大的身躯难以长久的站立,更是为了体现这位权势滔天之人的无上地位,这代表着,他王弼距离那张龙椅,也只差一步之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