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李旻的表现称得上是可圈可点,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和眼前这个看起来掌握了局势的陈平,李旻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镇定自若的神情。
陈平得意的看着他,虽然他不是齐王周同,也不是钟离翊,更不是拓跋那热,但是陈平已经想到了将来自己居高临下看见这几个人时的状况。
陈平策马向前缓缓走了几步,右手拿着马鞭,腰间悬着佩剑。
李旻同样面对着这个人往前走了几步,一身文士的衣服,手里没有任何兵刃,颌下打理得细致的胡须也没有因为仓皇逃命而变得凌乱。
陈平倒是升起一股惜才之心,不为别的,就是这份临危不惧的胆气,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做到了。
但是陈平到底还是没有忘了自己此来的目的,他似笑非笑的盯着李旻那张白净的脸,然后问道:“蹟山公这是要往哪里去呀?”
李旻面不改色,同样回以一个从容不迫的笑容,他抱了抱拳对陈平说到:“济王难道不知么,在下要回武邑去。”
“哦?”陈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道阁下不知,武邑此时已是空城一座了么?”
李旻淡淡笑了,摇了摇头道:“济王听错了吧,武邑城内尚有三十万雄兵,七十万百姓,想必此时已然万众一心同仇敌忾,济王真的有信心能够一举克之么?”
陈平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继续以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李旻,就好像在说你这点小九九还拿来骗我么。
陈平道:“不应该吧,前日你们齐王被俘之时我曾亲耳听他说过,冀州的主力,整整十万大军,已然全都葬送在了曲阳山下了啊。”
看见李旻不说话,于是他又自顾自说道:“你是不知,前日我见到齐王之时,他穿着一身破烂盔甲,整个人无比颓废,并且跪在我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怎么说他齐王也是大胥正统,周氏后裔,怎么会如此糊涂,要来造自家的反呢。”
李旻微微眯起眼睛,然后呵呵笑了,对陈平说道:“方才听济王所言,想必那人一定生得面貌丑陋,举止轻浮,看来并不是我家主公齐王殿下,济王你莫不是被人骗了?哦也对,听说济王的大公子陈奉将军勇猛无敌战无不胜,假如这样都没有能够抓到我主齐王的话,那么他害怕济王责罚,随便找一个人冒充齐王想来也是合乎情理。”
此时陈平的脸已经微微变色,他也没想到这个李旻竟是这么一个贫嘴滑舌之人。
不等他说话,那边李旻又自顾自开始说起来了:“济王有所不知,在下当日在河间王府有幸见过公子陈淮,但看那二公子陈淮生得面如冠玉美貌无双,倒是很像济王您,只是我听说大公子陈奉,却是生得不像汉人,却不知这是为何?”
陈平脸上笑意已然消失不见,冷冷的板起脸来用手中马鞭一指李旻说道:“我看你这人也惯会油嘴滑舌,我也不与你多作废话,你若是顾全手下上万将士,不如乖乖束手就擒,与我一同回常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