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蓉蓉主动拨通了“猎人”的电话：“先生，如果转账的话，我们记账不方便，所以我希望付现金……你不用担心，现金我们可以多给一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也行。”

“那……你看我们约定一个时间和地点……”

“不。我告诉你一个地方，你把钱放那儿就行。”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杜蓉蓉。

“什么地方？”

“嗯……”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在思考：“有了，紫金路有个榕树广场，广场入口有一个报刊亭，你把钱放在报刊亭门口的石板下面。”

“时间呢？”

“今天晚上十二点。”

“那……我给多少钱呢？”

“5000。”

杜蓉蓉没有讨价，她把这消息反馈给魏卓，魏卓听了，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好。”

杜蓉蓉不解其意。魏卓告诉杜蓉蓉，他商量好之后再告诉杜蓉蓉该怎么办。

稍后，杜蓉蓉接到魏卓的电话：“要派一个女员工，还必须是新员工，就是生面孔。”

“经理，这是为什么？”

“你只管把派出的员工姓名告诉我就行，我告诉她怎么做。”

杜蓉蓉问：“经理，什么才是生面孔？”

“就是在接到那个投诉人电话之后入职的员工。”

“经理，我们分店真没有。”

“好吧，我自己从总店安排人，你把手机卡交给我，我需要晚上用一下。”

4.诱捕

魏卓在肖问豪的聊天群里发了一条消息，看到回复，他心里安定下来。

魏卓把领班姚瑶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姚瑶刚入职两天，是总店新招聘的一个雅间领班，刚好是在春秋路分店接到“猎人”的投诉电话后入职的。

魏卓对姚瑶交待了一番，递给姚瑶一沓钞票，又把杜蓉蓉的电话卡换上。

魏卓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因为姚瑶的声音与杜蓉蓉很像。

姚瑶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榕树广场入口的报刊亭。报刊亭的台阶用石板铺成，两块石板叠放。姚瑶弯腰，试图用双手拨动石板，石板却纹丝不动。她拨通了电话：“先生，石板太沉，钱我放不进去呀。”

电话那头的人又沉默了片刻：“那这样，你顺着紫金路往东走，走到兴旺大街交口，在路口的西北角，你等我。”

姚瑶慢悠悠地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约定地点，电话那头的人告诉她，再后退一百米。姚瑶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这样要求，现在她发现，这里的路灯偏暗。凌晨的大街一片寂静，周围没有行人，姚瑶忐忑不安地向周围环视了一圈，又从手包里掏出另一个手机，心里得到一些安慰。

十多分钟后，一个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年轻男子向姚瑶走来，男子边走边朝四下里张望。男子来到姚瑶身旁，上下打量着姚瑶：“你是春秋路分店？”

姚瑶的心在猛烈跳动，但还是强作镇定：“是。”

“钱带来了吗？”

“带来了，不过你得给我写一个收据。”

男子不满：“为什么要写收据？”

“你要保证不举报才行。”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

姚瑶从包里掏出纸和笔递给男子，又将手里的包递过去，让男子将包作为垫子支撑写字。

姚瑶打开手机的电筒。男子连声叫停，就着不太亮的路灯写字。

男子写完，姚瑶却说这收据写的不对，又掏出一张写有字的纸，让男子照抄。男子抄完，姚瑶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说：“你点一点。”

男子正数着钱，旁边传出一声大喊：“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从僻静处冲出三名壮汉，直奔男子而来。男子抬起头，惊恐地看着三人，双腿根本没有挪动的机会，因为他发现，三名壮汉分立三个方向，而他的身后是一栋居民楼，自己成了“饺子馅”。

“叫什么名字？”为首的警察问。

“石涛。”

“外卖平台上的‘时间猎人’是你吗？”

“是。”

“‘石头猎人’呢？”

“也是。”

姚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纸上的签名，写的是“时间猎人”。不过，签什么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魏卓事前叮嘱过她，写收据是为了拖延时间，也是稳定投诉人情绪的方法。

姚瑶不知道，这一切的操作其实是戴聪明的主意。从姚瑶到达榕树广场入口的报刊亭开始，警察就已经在暗处埋伏。让姚瑶以搬不动石板为理由打电话是希望石涛立刻现身。石板确实有些沉，但使劲还是能搬得动，姚瑶所做的是一个假象。姚瑶不能将钱放在石板上面，因为双方都担心钱会丢失，况且石涛也不会很快现身取钱。狡猾的石涛更换地点，目的是观察有没有人跟踪，这也在戴聪明的预料之中。之所以派一个生面孔，而且还是女性，是担心石涛看到熟面孔之后放弃拿钱的想法，另外一个原因是，柔弱的女子出面，能让石涛放弃一些戒备。事后证明，戴聪明的这一方案是正确的，杜蓉蓉确实见过石涛。

当晚，姚瑶的另一部手机事先开启了位置实时共享。出警的三名警察身着便服。

春秋路分店刚刚变更完《食品经营许可证》，新增加了冷食类食品制售，老的《食品经营许可证》上面还没有这一项。魏卓按照戴聪明的建议指令杜蓉蓉把新的《食品经营许可证》的照片从网店上撤下，把老的《食品经营许可证》的照片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