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维亚镇,竞技场专设的墓地之内。
林木成荫,绿草如茵,一排一排由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长剑贯穿太阳”形状的墓碑整齐地排列着。
墓碑下的墓躺着的皆是在竞技场擂台上死亡的参赛者,他们在生前也许信奉的并非光明教,但除非本人特别注明,否则死后,竞技场一律会以光明教的葬仪给他们下葬。
墓地就象竞技场的勋章陈列室一样,墓碑的数量越多,证明他们的传统越悠久,业绩越出众。
特维亚竞技场的墓园位于小镇东南角,是一片荒僻之地,放眼望去,芳草凄凄的原野上,还有很大很大的拓展空间。墓碑就如同守陵人一样,麻木不仁地注视着这片安魂之地。
墓园有一个守墓人,名叫老约翰,是一个树人与人类的混种,他的胡子跟他的年龄一样,长得都快能埋进土里了,所以他不得不隔一段时间就剪掉他心爱的长胡子,以免巡视墓园时绊脚。
就象往常一样,今天一大早,老约翰就提拎着一个盛装垃圾的蒌子,拿着一杆扫帚,往墓碑群走去。
他每天都会给每座墓碑清扫灰尘,以及拔除墓穴周围的杂草,风雨不改,已经养成习惯了。
竞技场付了足够的钱让他照顾这一项“门面工程”,墓园越规整,越肃穆,越有仪式感,就越能感召越多的冒险者参加竞技赛。
树人穆拉的墓是最新的。
是在七天前下葬的。
在此期间,竞技场还没有组织过任何比赛。
老约翰就象往常一样,往最新的墓走去,然后以那里为起点,一直清扫至最旧的墓地。
穆拉墓穴上面覆盖着的泥土尚新,连草芽都没长出来,很好辩认。
参加竞技赛的人基本都是孤独的人,很少人会到他们的墓前祭奠。
但穆拉的墓碑前似乎站着一个人呢。
嗯,应该是一个人。
老约翰的眼睛虽然不大,但视力还是挺好的,他感觉生意要来了。
有人祭奠,他正好趁机兜售献祭的鲜花。
这种机会可不多见呢,一般来说,鬼才会到这些屈死鬼的坟前祭奠呢。
“嘿,阁下,需要买花吗?我这里有新鲜的鸢尾,翠菊,百合以及大丽花,只需七个银币就可以买一束了。”老约翰隔着老远就开始吆喝了。
那个象鬼影一样的人毫无反应,他身穿一袭简陋的黑袍,兜帽遮掩下的面容完全看不清,赤着的双足上锁着镣铐,如同受难的忏悔者,但他手捧着的那一份好象契约一样的羊皮纸却象国王的诏书一样精美。
老约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竭力让自己的视线集中,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因为光明教会与法师公会的忏悔者是不可能活着来墓园的。
距离越来越近了……
老约翰终于看见了黑袍人的面容。
他认得这张脸!
七天前,他负责盖的棺,埋的土,那具棺木大得就象他的房子一样。
穆拉!
树人穆拉的脸长在了一个人类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