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这顿饭,郑伟阳来到了场地中间,发表了一通以众志成城,合力一心过难关为主题的讲话,号召大家拿出多余的存粮,对还在饱受苦难的幸存者伸出援助之手。
这居然是个慈善晚宴。
显然这一步没有提前透露给应邀而来的客人,很多人都露出惊愕,为难的神色。
新的侍应生将印着名字的卡片分发给各人,每个人可以在自己的卡上写下捐赠数额。
另外一个人推着一个纸箱在客人中间穿梭。
郑伟阳带头承诺,他将会捐出五千斤粮食。
能来到这里的,跟大多数幸存者比起来,称得上小有家底,被郑乘帆这么摆了一道,有人脸都绿了。
可是场面上,大家都是体面人。
郑伟阳如今在竞选代表委员,发展势头正劲。
不少人都捏着鼻子写下一个中规中矩的数目。
余溪风想了想,写下,三斤红薯。
差不多就是今天这顿晚饭的价钱。
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伴手礼是赔罪用的,不能算进去,她还没找郑乘帆算账呢。
至于郑伟阳是想用这个捐款去置换什么,还是单纯品德高尚,这是他的事情。
她凭什么把粮食捐给郑伟阳,粮她出了,名给郑伟阳了。
郑伟阳算哪块大瓣蒜。
她又不是冤种。
“女士,外面的难民还在等待您的救助,每多捐助一点,也许就能多一个人从天灾中幸存下来。”
侍应生走到余溪面前,却没有接余溪风的卡片,反而提高了声音,将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这边来。
余溪风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羞赧,她用认真而诚恳的语气道:“我只有这么多。”
侍应生险些都绷不住脸了,他在原地又站了会儿,见余溪风根本不搭理他,鞠了一躬才走。
余溪风填的低,也帮旁边的人减轻了心理负担。
好多人都只在余溪风的基础上,略加了两三斤。
好好的聚会变成了劳什子慈善晚宴,早知道就不该来。
大多数人抱的心思都是,自己不垫底就行。
郑伟阳很快就拿到了各个区域统计下来的善款数目。
余溪风所在的区域明显偏低,郑伟阳眉间略过一丝不悦:“怎么回事。”
有人将席上的事说给郑伟阳知晓。
郑伟阳骂了一句蠢货。
他给侍应生的报酬是善款的一个提成点。
侍应生这么积极不奇怪。
可是像这种不愿意被带着走的人,就应该直接瞒下来,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挑破。
人都是从众的,只要让他们知道别人都捐得多,他再不情愿,也会掏出自己的口袋。
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有人捐得少,还不愿妥协。
那捐得越多,越显得自己吃亏。
他没想到那个挑事的人是余溪风。
余溪风看起来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
她本应满怀慈悲,悯善怜弱。
说白了,侍应生也是觉得余溪风年轻,年轻的人多面嫩,想要借拿捏她立个威。
拿捏劈叉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