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碰头的是个中年男人,脸皱巴巴的,个子很小。
余溪风认出了这个人,她在郑家的慈善晚会上见过。
依稀记得姓曹。
明明同样住在内圈,却要跑出这么远交易。
这很不寻常。
“就你一个人?”曹凯声音听起来很失望。
余溪风心中一动:“我是替我老板过来的。”
曹凯语气明显不抱希望:“你问问你老板,我们这里还有两只猪崽,也是这个价,看你朋友要不要。”
余溪风心中一喜。
三只,那敢情好。
“不会全是公的,或者全是母的吧。”那虽然也行。
只是余溪风以后想要烤乳猪就没办法了。
曹凯闻言打起精神:“一公两母。”
“这样,三只一起,400g。”余溪风道。
这样的冷天,谁也不想多拉扯,意思意思地商量了下,三只没成年的猪崽子价格定在了500g上。
他家就只剩下这么三只没成年的猪了,之前的猪扛不过去,都冻死了。
刚开始降温的时候,曹凯张罗着买塑料膜,给砸进去一大笔钱。
还是保不住猪。
也买不起喂猪的饲料了。
人都没得吃,哪还能供得上猪。
“看你给价痛快,”男人看看四周,压低声音,“我这里还有两头刚杀的成猪,清仓了,你看,你有什么东西能换。”
猪肉不像猪崽,不愁没市场。
“我也不瞒你,我开养猪厂的,里边的猪被上面给包圆了,全给老子算成了贡献点,我日他爹的。”
贡献点能换东西不假,但是每个人的兑换额度是有限的。
一个人,一个月,最多能兑出五十斤大米。
曹凯的贡献点,够他一家在地下避难所吃二十年!
二十年,他都不信这个避难所能开二十年,这不坑人嘛。
民不与官斗,曹凯能做的,就是自己悄悄留了几头。
那是他雇养户养着的,还没收到厂子里,走的自己私人的账。
养户家在深山,气温比外面稍微高点,那猪坚强地活到了现在。
只是最近,养户家里要撑不住了。
明里暗里想来偷肉的人实在太多了。
前两天还来了带枪的,给养户吓得不行。
养户给人养猪,不想为这个把命搭进去。
曹凯有两头成猪,他想要什么。
这不难猜。
余溪风在宴会上,见过他试图和郑伟阳搭话,却没能找到机会。
结果被郑伟阳摆了一道,给架在了慈善晚宴上,被迫自掏腰包。
他想换郑伟阳手里的粮。
余溪风扬起笑脸。
巧了不是。
她最不缺的,就是粮了。
市面上一斤肉能换五斤米。
天灾后,纸钱价值暴跌,但是以物兑物的原始逻辑还是保留着。
余溪风给出了一千五百斤米。
曹凯好话一箩筐地往外冒。
“小姐姐是哪里人, 这么有气质,刚刚是我眼拙,怠慢了怠慢了。”曹凯激动地搓着手。
余溪风矜持地一笑:“我家老板也是上面的,一会儿猪拖到仓库里,你就不用管了。”
“懂懂懂, 我懂规矩。”曹凯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