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剑寒是次日快中午才赶到南塘荣府。来自己房里放下随身物品后,去往后院寻荣齐聪和紫翠。
刚走至溪水河畔,就看到紫翠手里捏着一根浅绿色布麻绳,牵着一只黄色小兔子在草地上跑着。
看样子兔子跑得比紫翠快!
荣齐聪手里提个鸟笼子紧跟在她后边。
大喊 :“哥哥,姐姐!”
荣齐聪先停下回头看,紫翠也停下转身看,猛地一停硬扯绳子,兔子急得一窜一窜地,蹦得老高。
“弟弟,快来。”荣齐聪放下鸟笼子唤着他。
待他走近,才看清楚,鸟笼子里关着的的是一只小松鼠!
正在笼子里急得乱跳。
任剑寒不解,指着鸟笼子问:“哥哥,为什么要养一只野生松鼠?它好像还不愿待在里面。”
荣齐聪笑着,“还不是你姐姐喜欢?”
“我才没有喜欢,是你哥哥非得将它关鸟笼子里,提在手里,追着给我。”紫翠接话。
“可是它真的很好玩。”荣齐聪弯腰又提起鸟笼子。
任剑寒笑着打趣,“哥哥姐姐这般恩爱甜蜜,弟弟好多余啊。”
“没有的事,弟弟不要多想,你哥哥哪有那么好福气?”荣齐聪说着将鸟笼子递向任剑寒,“你来提着。”
待任剑寒接过,荣齐聪拍拍身上了浮尘,“刚才托你姐姐的福,我喝了大半碗羊肉汤。等会不要唤我吃饭。”
说完转身就往前院走,任剑寒忙唤着,“哥哥要去哪里?”
“我去睡觉,你陪她吧。”荣齐聪微停一下,说完就又走了。
任剑寒转身,却看紫翠又跟着兔子直向后边果园方向跑去了。
怕她还如那些天一样,有个闪失。只得像刚才的哥哥一样,提着鸟笼子追上去。
追得气喘吁吁,“姐姐,姐姐等等我。”
紫翠像是没听到,被兔子拉着直冲果树林里去。
任剑寒跟着进去。
进去就寻不到她了,果树多又大。急得任剑寒提着鸟笼子在林间乱转,“姐姐,姐姐。你在哪里?”
没有回声,也不见人影。
这不行!刚帮哥哥看管她一小会儿,人就给弄丢了。
任剑寒慌忙提着鸟笼子,冲往前院去寻哥哥。
荣齐聪刚卧下浅浅入睡,就被任剑寒报丧一样急敲门给惊醒。
“哥哥快起来!我姐姐她不见了!”
“你推门进来说。”荣齐聪根本不想起床。
任剑寒推门而入,却看哥哥睡那一点都不着急。
“哥哥,我姐姐她跟着兔子入了果林便丢了。我是怎么都寻不到。”任剑寒说着放下手中的笼子。
荣齐聪微闭着眼睛,“你不要着急,她应该只是穿过果林东南角而已,去往假山最南侧,那边有一小片苜蓿草,不畏严寒,长势很旺。兔子应该是饿了。”
任剑寒长舒一口气,“太吓人了!我还以为姐姐她不见了呢!”
“刚开始我也和你一样吓得够呛。你去看着她吧,我困了。”
任剑寒又提起鸟笼子找了出去。
心想哥哥这一天天的,太不容易了!难怪犯困。
刚吃过午饭,看姐姐去睡觉了。也准备去休息会。
却是听到下人们来报,说是吕家二小姐来了。
任剑寒只能迎客,
吕湘菊打扮的甚是惹眼,前院见到任剑寒,高兴坏了,“准夫君,我总算是寻到你了?”
任剑寒不耐烦,“你到处寻我干什么?”
吕湘菊凑到他跟前,上右手直接拉住他的左手,“当然是和你谈婚论嫁了。”
任剑寒沉静了一会,“我们去书房谈吧。”
吕湘菊高兴的和他手拉手去了荣齐聪的书房。
“日子定得哪天?”任剑寒松开她的手,书桌前入座。
吕湘菊趴在书桌上,头凑到他面前,“年前就这一个月了,本月二十,我表哥昨日已经把看好的日期写好,派人发往黎真教了。”
任剑寒沉着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猛地抬眼直直看向她,叹口气,“你非得嫁我不可吗!”
吕湘菊重重地点头,坚定地说 : “我自见你第一眼,就决定非你不嫁。”
任剑寒心里非常难受,暗咬着唇,缓慢转着眼珠,“我真的,真的,觉得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一下的。”
吕湘菊起身坐下,“不用商量了,我已经考虑好了,怎么?教主没和你说好吗?”
任剑寒摇头,又点头,“都依你的。”
吕湘菊起身,扑他身上撒娇,“准夫君,你以后一定会爱上我的。”
任剑寒起身摆脱她,“你回去吧,我都知道了。”
“那你可不能总住这里啊,得尽快回家着手安排亲事。”吕湘菊交待着。
“过几天,亡妻过了五七,我便回去。”任剑寒答着。
吕湘菊点头,“好吧,小红他们还在门外等我去吃午饭。我先走了,记得向我家提亲啊。”
任剑寒低声应,“我知道。”
她离开后,任剑寒静坐在书桌旁许久。
考虑了许多,
再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
可若是狠不下心,就会被强迫娶她。
他这一世,自在襁褓里便由不得自己去选择和谁共度一生了。
不喜欢于荣时,她一直是自己的。刚对她动了情,她就去世了。
不要太悲催!
这一次,一定不可以再任人摆布!
吕湘菊她不应该去寻常帮主,若非教主垂怜。他如何能脱身?!
就常乐帮都不是他敢惹的。
换作是常帮主威胁他,那他该是无路可逃,只有被欺负的份。
这条人命,只能是如此了!
吕湘菊带着小红去吃了碗馄饨,看看天色还早,便随意在南塘镇溜达闲逛。
临近年关,集市上的人特别多,也很是热闹。
转至东头济仁堂附近,见有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围堵在一个看相算卦的老头摊位前,看这老头打扮得像个道士。
为首的那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着一身银色罗布长袍棉衣,用力拍打着看老道的小桌子,怒吼: “你这个骗子!上周三白白骗走我一两银子!”
老道士一边匆忙地收着摊位,一边解释,“公子,贫道真的没有骗你。你的药备好了,却没有生病。是因为前天,”
老道士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公子,有些事情,天机不可泄露。您要多行善事,才可安稳一生。”
吕湘菊和小红凑了过去,周围已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都在议论这老道是个江湖骗子。
那男子怒指老道,“骗走本公子一两银子,还害我去西头河边孙氏医馆抓药花了二百多个铜板。你得照百倍赔偿我,药钱就不要了,给我拿一百两银子,这事算完了。”
众人又议论,这要的也太多了,不是明抢吗?
老道士脸色都变了,“公子,你把贫道弄去买了,都值不了这么多银子。”说着掏出钱袋子,把一些碎银子小铜板全倒在桌子上,哗啦啦的一小堆。
男子低头瞪眼一看,“拿这二两银钱,你糊弄谁呢?”
怒不可遏,向身后三四个下人吩咐,“你们给我打他!”
众人中有几个上前劝那男子,“公子,他那么大岁数,一打就死了,惹上命案不是好事,不如公子把桌子上这点银钱拿走算了。”
那男子却是依然对着几个下人,“你们只管给我打,今就是打死个人,本公子上面自有人罩着。”
那几个劝说的人怕惹到这个有后台的男子,连连后退,不敢作声。
眼看几个男丁扑向老道士,抡着拳头捶向他的背。
吕湘菊看不下去了,他有什么后台可以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打死人?!
她吕湘菊倒要会会!
“住手!”
男子猛地回头,却见是一弱女子,顿时来了脾气,“你是想替他出头吗?那你替他赔我一百两银子吧。”
眼看老道士已被打了好几拳,吕湘菊急了,“我出。”
那些动手的人们总算停手了,
小红紧张地拉扯着吕湘菊耳语,“二小姐,我们没带那么多钱。快走吧。”
吕湘菊推开小红,转眼看向那男子问,“公子有何人罩着?”
那男子直接伸手过来,“别废话,拿钱,一百两,少一文。今日有你好过的!”
小红又上前拉扯吕湘菊,对着那男子说:“我们没带那么多钱,二十两怎么样?”
那男子气得指着吕湘菊,“都来给我打她们!”
“公子可知道常乐帮?”吕湘菊问。
男子低语,“丐帮啊?”转而看向她问:“知道又怎样?”
“常乐帮帮主常秋同是我姑表哥。我家,岭南小乡吕府,位居东湖西南一里地。家父吕云山,做布皮匹生意的。我是家中二小姐吕湘菊,公子可以去打听。”吕湘菊报着家门。
男子低头默念,“常帮主?你表哥。吕湘菊。” 抬头看着老道士,“算你运气好!”
向几个手下使了眼色,几人便匆匆离去了。
看热闹的都散去,事已办好,吕湘菊很满意。被小红拉着转身就走。
却听老道士大声呼唤 :“姑娘请留步!”
吕湘菊转身,看着被打得双眼通红的老人,有些可怜起他来,“你是没钱去抓药吗?”转而看向小红,“给他多拿点银子。”
小红掏了十两银子去放在老道面前的桌子上,“我们今没带多少钱。还有十两银子,等会我家二小姐还要去买胭脂水粉呢。”
老道推开银子,“姑娘把银子拿走,贫道并不是向姑娘讨要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