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胡了!”张远唱着歌,随手一推牌阵,刻意的朝着对家王非露出了不可一世的笑容。王非看了看自己的牌。我还没好好感受,你就胡了?“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胡了。”王非:哪有尽头了,胡个没完。“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你给我赶紧放手!”张远一把抢过王非手中刚打出来,却又想收回去的六饼。“胡了!”王非双手挠头,原本就没打理过的鸡窝头更加鸡窝了。“你……伱不会偷牌出千了吧?”王非一会儿起身,一会低头,桌上桌下来回找。好家伙,这才打了两圈,这小子一个人便胡了六把!张远双手抱胸,歪嘴说道。“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谁说我输不起了!”王非那对又大又圆的眼珠子翻了翻,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红票子,递给张远。“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呸,细水长流。”张远便唱歌,边沾着唾沫点钱。那副欠欠的样子,差点没给老王气疯了。别说王非气,一旁的张纪忠见他这模样都气的慌。“原来你小子能做出这么讨人厌的表情……我都想给他一棒子!”说起来,这贱样还是从小岳岳那里薅来的,效果极佳。“张远,你这么搞,不会把她气崩溃,不玩了吧?”大胡子凑过身子,低声说道。“您放心,不会的。”张远胸有成竹。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张远深知,能走到华语天后这个级别,王非骨子里定是个非常倔强,暗含拼劲的猛人。在任何一个行业能走到顶端,其性格中必有不服输的一面。你看那汪峰,一上热搜就被压,一上热搜就被压,这么多回了,还不是锲而不舍,凭着股不信邪的劲,生生把自己活成了梗。王非平时唱歌看着随意,那是因为人家天赋高的惊人,压根不用使出全力,便能横扫群雄。就像乔峰在聚贤庄,一套太祖长拳就打的天下英雄无法招架,那还用个毛的降龙十八掌。人家内功在那儿摆着呢。所以张远越是挑衅,王非越是来劲,绝不会认输。况且还有张国荣在采访中对王非的模仿。“你可以说我唱歌不行,但不能说我打牌不行。”这位天后人菜瘾大是个不争的事实。“再来!”王非双手合十,在屋里转了三圈“请神”,随后重新回到了牌桌旁。洗牌的时候,张远带着感叹的语调开口。“哎呀,菲姐,你的这首《红豆》真好,唱得好,词也写的好。”“那是,这可是林夕帮我填的词。”王非骄傲的抬起了下巴,这首歌可是获得了99年香江十大金曲的大作。“是嘞,林夕老师的作词功底的确强悍,要是您能多与他合作,我们就有更多好歌听喽。”“是吗,以后会有机会的。”这么一说,王非也觉得林夕的确与自己风格很搭。自己好几首大热歌曲都是这位填的词。与此同时,大胡子在桌子底下偷偷给张远竖大拇指。因为张纪忠已经联系了林夕,让他帮忙位主题曲填词。而编曲则找了老熟人,《水浒传》和《大宅门》的配乐大师赵季平。《水浒传》中,那几首刻到华夏人血脉中神级配乐,都出自这位老师之手。一听就能让人想起无数梁山好汉的《兄弟情义》。曲子一响便让人想找个恶势力同归于尽的《王进打高俅》。那音乐无论何时播放,都让人慷慨激昂。特别是唢呐一响,张远都忍不住想上山……张远特意提起林夕,就是为了在王非心底埋下种子。“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牌局再开,张远又清唱起了《流年》。这首也是林夕填的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六条,胡了!”王非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牌,一脸无奈。“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三万,胡了。”王非突然觉得林夕的词好像也不那么好听,反正有点克自己。“珍珠翡翠大三元,胡了。”张远边笑边把自己的牌码成一溜:“承让,承让。”他还贱兮兮的抱拳向王非道谢呢。“一万。”王非拍出一张。“胡。”“二条。”“又胡了。”“红中!”“不好意思,又胡了。”“幺鸡!”“不好意思,赢得我都不想赢了。”张远把钱码成一叠:“桌子太小,都放不下了。”王非得脸红的,跟上了晒伤妆似得。气红的。再开一局。“二饼。”上风的梁龙打出一张。王非颤抖着手,那表情比得金曲奖都激动,眼泪汪汪的将胳膊探向那张牌。“我终于胡了……”“不好意思,地胡。”张远再次一推牌。王非腰一软,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老娘好不容易胡一回,还被人给截了!“好,差不多了,再打下去,王姐姐买卫生巾的钱都得输干净了。”张远起身。“张导,我们走吧。”“不许走!”王非既红着眼,又红着脸,就像匆匆那年……“菲姐,都三点了。”张远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我们已经打了12个小时。”王非顺着他的胳膊看向钟表,更气了。12个小时,我才胡了几把?王非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发现十根手指头都多余了。“走了走了,我们也累了,得找地方休息会儿。”“那就在我家休息呗。”王非几步来到张远面前,张开双臂拦下他。“我这房子空房多的是,张导,你和张远两人就住下吧,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王非转了转眼珠子,找出了个自认为合理的借口。“不合适吧?”张远赶忙回道。“哎,都是朋友,当然合适啦。”梁隆这会儿赶紧搭茬。王非在一旁玩命点头,这男友算是找对了,帮着我说话。“那张导,我们……”张远演的起劲,和大胡子两人三推四阻,就像春节时拒绝红包那样,愣了打了好几轮太极才“勉强”答应下来。当然,这一切本就在张远的计划呢。就算王非不留他们,他也会找机会改天继续牌局。回房前和大胡子商量了一会儿,这才在安然睡去。要说张远的牌技真那么高超吗?那得分跟谁比。与王非这个娱乐圈出名的臭牌篓子比,张远至少高出三四层楼。但今天能赢成那样,可不光是牌技的原因。王非以为,这场牌局是公平的。二对二,她和梁隆一帮,张远和张大胡子一派。但其实,梁隆也是张远的人。这位大哥为啥帮着他呢?首先,之前的饭局上,众多歌坛大腕,就他名气最小。可张远偏偏对他格外关注,并反复表示自己喜欢他的音乐。他没瞎说,《仙儿》,《我要开花》,《命运》,《疯狂的外星人》……这些歌他的确中意,毕竟没点大病谁听《二手玫瑰》啊。只不过这些歌现在还未问世,梁隆的艺术形式也很少有人能欣赏。偶尔碰到一个,便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另一方面,王非天天拉着他打牌,哪怕擅长熬夜的梁隆也有点受不了。张远向他保证能让天后过足瘾,好好歇上一阵。如此,他才同意帮忙。所以打从一开始,这场牌局便是一边倒的情况。就像王非那准岳父谢贤在《少林足球》中所说的一样。“裁判、球证、旁证、主办、协办所有单位都是我的人,你怎么跟我玩?”不过,张远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赢钱。今日大胜,只是他计划的第一部分。转天,张远本打算睡到中午,养足精神。没想到早晨**点,王非便“踢踏”着拖鞋前来叫门了。这位的瘾实在太大。让五星酒店送了全套早餐,还没等几人吃完,便被天后拉到了牌桌旁。“今天我要翻本!”天后挽起袖子,双眼直放精光,跟得了甲亢似得。如今的她,胸前挂了块不知哪儿求来的佛牌。右手缠着串天珠。左手把着挂十字架。面前的保温杯上还贴着张求财的符篆。天后为了赢牌,都他娘的信杂了。张远依旧摆出昨日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同时小心翼翼的朝着梁隆和大胡子使了个眼色。牌局再开!但今天的张远,并未复制昨日的大获全胜。“胡了!”第一把,王非便胡了牌。“上帝,佛祖,三清,妈祖保佑我!”“你唱呀,你昨天不是唱的挺好吗?”“今天怎么不唱啦,噗!”王非笑着挑衅到,临了还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哼,不过第一局罢了。”张远略微收敛得意之色,口吐电影反派常说的台词。第二把,张远胡了。第三把,梁隆胡了。第四把,王非胡了。与昨天的一边倒相比,今天的牌局变得有来有回,王非从输多胜少,变的从张远手中赢回了三成现金。“这不可能!”又打到半夜,在王非的一把自摸清一色后,张远愤愤起身。昨日自信满满的神色悄然消逝,此刻的他眼中多了几丝不甘和懊恼。王非勾着梁隆的胳膊,斜眼笑道:“你看,你看,他急了。”“年轻人,我在麻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修炼出的毅力可不是你能比的。”王非起身,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厚积薄发,懂不懂?”“哼,只不过今天运气站在了你这边,算不得什么。”张远像是在为自己的失利找借口。“你这么说我可不同意,那这样,今天就算平局,明天再来!”天后不依不饶。“不行,剧组还有很多事呢,张导,我们回吧。”“哎,张远,剧组的事能有和你菲姐打麻将重要?”梁隆赶忙帮腔。而后大胡子和梁隆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顺利再次留宿。第三日早晨,王奶奶起的更早了,七点出头便跟催命似的,疯狂敲门。“张远,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房间里。”“你有本事赢牌,怎么没本事开门呀。”“你有本事开门呀,开门开门开门。”“张远你快开门……”张远脑瓜子嗡嗡的,来到了牌桌前。大胡子喝着浓茶,梁隆嘴边叼着半个包子,边吃边睡。“昨天我复盘了一晚,已经发现了你的破绽。”整张桌子上,就天后一人气势正浓,独自美丽。皮肤真好,连续熬夜都不爆痘……张远心说,也就计春华老师的皮肤底子能和这位一较高下。没个好身体还当不了天后呢。“今天,我就让你这个皮条胡同小雀圣知道知道,谁是东直门麻雀天后!”他俩就没一个出二环的。王非的双眼红的像只兔子,显然也熬得够呛。但被张远激起的强烈胜负欲让其精神抖擞,誓不罢休。特别是昨天牌局变得有来有回后,她确信,自己进步了!“我定是突破了多年以来的实力瓶颈,才能与这位强敌平分秋色。”她是这么想的。其实王奶奶的牌技就是个红酒醒酒器,那瓶颈低的都快埋膀胱里了。昨天张远给她喂了无数次牌,这才达成了不分高下的局面。“好啊,那我就见识见识。”张远再次演技爆发,换上那副自信满满的神色。他脖子右拧,活动了一下颈椎。好嘞,差不多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