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视角)
“别乱动!给我进去!”我被两个官兵架着,随手丢进了牢笼,结结实实摔了一下,紧接着是沉重的锁门声。
“真是的,真是不长眼,什么时候来搞事不好,偏偏今天,本来处理庙会的事就够烦的了,你说...”一个官兵抱怨着,却被另一个打断了。
“哎哎哎,你可少说两句吧,要是传出去,撤你职都是轻的,好好干吧,多干活少说话。”
“我这不是抱怨抱怨嘛,还不让人说了,过过嘴瘾啊,这差事,油水多,玩命我也得保着。”
他俩就在外面看着我,我的心思却不在他们身上。
满穗她......应该能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我坐了下来,靠着墙,隔着铁栏杆向外看,只得见漫天星光。
嘶,看见这我才想起来,今天晚上有烟花啊,啧.....没带她看啊.....
低下头,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虽然我是半信半疑的,毕竟太过魔幻,但是我在这里,也就表示我参与了赌局,我在赌。
以身入局,胜天半子。
(时间回到三天前夜里,和闯将对话)
“良兄啊,我还有一个办法。”面前的闯将在我拒绝他的帮助之后,又来了一记。
我看着肩上熟睡的满穗,听听吧,便小声让他继续说。
“良兄,你看哈,”他压低声音,认真地说,“你要杀那王爷,我们,全国起义,迟早也要和那食人的畜生做个了断;而我们,现在的目标是那个神秘的无良官宦,你这一路入王府,怕是也要和他打交道。你看,咱的目标,是不是有重合的啊。”
“哦?你这么说的话,确实,这两个人,我们好像都会有交集,那你的意思是?”
“来,良兄,你拿着这个。”闯将拿出一根木棍状的物件,我接过来,才发现此物不一般。
这东西虽精小,可置于腰间而无人觉,木棒的一端缠着一圈纱布,看起来是手握的地方。
另一头就有说法了,是一圈较粗的木筒,下面伸出了一根细线。
“闯兄...这是?”我还看不出这东西是干什么的,就问了一嘴。
“良兄,这东西,是咱的信号,只要一手握着,另一手拉下细线,这木筒里的火药,便会被推到天上,炸开。你在洛阳城里,无论什么地方,只要发射,我们在洛阳城的全部人手都会聚过来。”
“啊?”这东西....不就是烟花....“你们在洛阳城内还有人手?”
“那是自然,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做事要有准备,即便他可能不在,我们也得做好准备啊。”
我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他,顿时升起了几分敬佩之心,敢想敢做,说不定日后真的会有大出息。
“那...这东西很珍贵吧,给我干什么?”
“良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咱的目标可是一致的,合作合作怎么了,你遇到危险,就叫俺们的人来救你呗。”
“啊?闯兄,好意心领了,只不过,我若为了自己性命,喊了你的人来救我,岂不是毁了你的计策,不可不可。”
“见外了吧,就算计划失败,救下你,我们也高兴啊,良兄再想想,等救了你之后,咱一块攻进洛阳,管他什么王爷李爷的,全都杀了,咱再联手,平定天下,多好。”
“........不可不可。”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是因为不好....
“良兄这是不愿意.....咱没有强迫的意思,只是...”
“啊,不是,闯兄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既然闯军都愿意做这么多,我也不能只想着自己。”
“你也说了,咱是合作,那既然我们短期的目标是那两个人,不如这样。”
“我若在城里发现那人踪迹,便喊你的人手来,助你除恶,我再去趁乱杀王爷;但我若没发现,就直接刺杀王爷,若身陷重围,便以此逃脱,出城之后,助你杀了那无良官宦,如何?”
“好啊,怎么不好,双赢啊。”他那紧张的表情褪去,笑了出来,“我算算,三日之后夜里,会有一场庙会,届时有烟花雨,可以在这个时间放,掩人耳目。”
“啊?不会混淆啊。”
“放心,我们这是特制的,兄弟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良兄,你知道韩山童和刘福通不?”
(此处二人,是元末时,第一批起义领导人)
“知道啊,在那朱重八之前起义的嘛,咋了?”
“他们是英雄啊,真英雄,虽然失败了,”他走到窗边,“咱一定,会让这世道改变,是吧,良,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呵,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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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手里的烟花,我当时怎么想都想不到,王爷现在不在,本以为用不到,但是...还好那个人在——浮羽。
(两天前夜里,鸢的客栈)
“所以,你才要明日黄昏到洛阳?”我和鸢不仅说了这二十天
“嗯,明日晚侦察敌情,后日晚借着烟花庙会,趁虚而入,斩首王爷。”我解释道。
“这样啊,呵”
“嗯?你笑什么?”
“没什么,良啊,这些年你一直行侠仗义,但也惹了不少祸啊。”
“嗯,多少有点的....”她话风突转,这是为何,怎么突然聊起了我的事....
“你的事,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有几个难缠的烂摊子,我顺手就帮你处理了。”她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面不改色,好像刚刚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啊,那谢谢了。”她是帮我平了几桩仇家?也不会有别的了,我惹的祸,都是盗匪和贪官,不过......她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不过,你怎么对我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我问。
“不只你啊,良,我的情报网可是很广的,就连你说的另一个目标,我也略有耳闻。”
“啊?这你都知道啊。”
“嗯,按你说的描述来的话,还在洛阳,大概也只有那个人了,我想想,好像叫——浮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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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羽,我在屋檐上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还纳了闷,小崽子和他怎么能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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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羽?”
“嗯,他虽然狡诈多疑,但是有个致命弱点。”
“什么?”
“他和王爷一样,喜欢看戏。”
“看戏?难不成叫我演影子戏,把他们两个引出来啊。”
“不不不,良,他爱看的戏,可不一样,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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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还奇怪呢,什么戏不一样,现在我知道了,他爱看的....是用别人痛苦演绎的戏....
我静静回想着小崽子在湖边和我说的话,啧,说的可真凶啊,不过...她也把这些天积攒的不安都发泄出来了,我这也算没白挨骂。
她那么机灵,应该能反应过来的吧,反应过来之后,应该会去找鸢问个清楚,等她问完,估计我这边也有结果了,能活着的话,再去给她说声抱歉吧。
我说过,我记得每一个我杀了的人,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我那个荷包,是从一个佩刀的官兵手里拿的,我的左佩刀也是那时候得到的,大概在四年前,而且那人的样貌,和浮羽有几分相似。
我把刀给她,说是她爹爹的东西,她应该能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吧,随后出城,找到鸢,之后安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