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飞啊飞,孩子的心绪也跟着飘啊飘,眼神也随着手中细线所缚之物的摇摆,而微微晃动。
除了我之外,满穗和鸢也兴致勃勃地跟着红儿翠儿看,望着天上的风筝出神。风筝飞得高了,她们也会跟着高兴,风筝被风扰乱了轨迹,她们也会跟着担心,跟着提心吊胆,毕竟都是女孩子。
反观我,倒是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再加上琼华让人放心,我也不用时刻抓着线,盯着她,自然是双手一撒,坐着就好了。
太阳正沿着天空的轨迹,一点点下沉,,我的视线,也不知不觉跟着走了,走着走着便瞥瞥到红儿的风筝,顺着线,便看到了线一头的人。
满穗......她带着红儿,一手把线,一手执手,慢慢收放着线,脸上不断散发着喜悦,如花般盛开,呵....果然,内心里还是喜欢这种小孩子的玩具,还是个小孩子啊.....
不能一直盯着看,我便草草看了几眼,便匆忙收回了视线,继续盯着琼华的风筝看过去。
发着呆,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见到鸢那一刻我就该问的,只是被鸢抢先问的问题搞蒙了,才仓促离场,于是便忘了问。
“琼华啊。”我叫了叫琼华,而她,听到我的声音之后便转过头来,“嗯?怎么了良爷?”
“嘶,我有个事想问,就是第一天我们来扬州的时候,我没记错的话,鸢的客栈,好像是停业了一天吧。”
“嗯,是有这么回事,鸢姐姐还叫我们看着点门外,毕竟穗姐姐来信说了,良爷你们会来,就让我们盯着些。”
“而且,今天的话,我看客栈里也没有要接客的意思啊,也就是说今天也歇业啊?”
“嗯,是,鸢姐姐和我们说,要歇业好几天呢。”
“啊?可这客栈不是才开了一个月不到,这.....不赚钱了?”
“额,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鸢姐姐说没什么,让我们先别打听,到时候就知道了。”
“嘶......这样啊.....”
这类说辞,我倒是听过几次,不过从鸢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有事,她在谋划什么,一定的.....到时候,亲自问一问吧。
放完风筝,我们便起身回了客栈,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店前的牌匾都让人摘了,挂着客栈的灯笼也没了....
这.....肯定是叫人拿去了,可我看鸢也没什么反应啊,难道她知道会这样?
她......不会是黑当铺或者黑店时候,存的仇家,来报复了吧,摘牌匾拿灯笼,都是警告?要不然她怎么会如此风平浪静啊....
这样说的话就说得通了,鸢还特意不让孩子们知道,一个人承担这一切,这莫大的压力....
我是越想越不对劲,但又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说,所以打算吃完饭,暗地里去找鸢,和她商量商量,是不是这么个事。
脏了的手,想洗净还是有些麻烦的,所以我愈发觉得合理。
所以晚上的饭,我也没怎么好好吃,草草结束,便回了房间,待到月色降临,周边都熄了灯,我才推开房门,去找鸢好好聊一聊。
我出了门,我们的房间是连成一排的,满穗的在走廊末端,接着是琼华,我,红儿翠儿,第一间是鸢,我缓步向前走去,路过楼梯,脚下踩着木地板,哒哒的,终于是尽力没发出声响,没吵醒别人,来到了鸢的房间。
“鸢?睡了吗?”我抬手,敲着门,可....刚一碰到,门就自己开了。
不是啊.....怎么都不锁门的啊....我仓惶之中把门拉上了,可是我还是看了一眼,屋内的陈设有些乱,而且似乎没人啊.....鸢也不能睡这么早....
我将信将疑地推开门,果然,床铺很规整,稍有凌乱,可鸢不在....这么晚了,她不在,不在自己的屋子里,难道是去解手了,所以没锁门。
不,或者说.....我来晚了,鸢已经被仇家找到了,就.......呸呸呸,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不是,再说,鸢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拿下的。
我出了门,想等等看,鸢如果去解手的话,马上就会回来了。
我等了等,却再没发现什么动静,忽然嗒的一声,客栈门开了,似乎是被撞开的。
我一惊,慌忙低下身子,靠在楼梯口处。
这....谁进来了,是鸢吗?可如果是鸢的话,为何要撞开门,不是鸢的话,那就只能是仇家了,是要....动手了吗?
我微微把身子靠前,想借此仔细看看楼下的是何人,有几个人。
正当我想看个仔细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被吓了一跳,猛然回头,以为是同伙摸了过来,却只看到了一脸茫然的满穗。
“良爷?”
“穗...穗儿?你怎么在这?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干什么?”我有些不解地问,毕竟她刚刚吓了我一跳。
可她似乎更委屈,“我还要问良爷呢,大晚上不待在自己房间,反倒是在鸢姐姐房间门口晃悠,现在又蹲在这,我本来是想找你的,看见你才过来的嘛。”
“好啦好啦,先不讨论这个,”我摆了摆手,示意先停止争吵,别出动静了,“楼下有情况。”
“嗯?”满穗一听我的话,也疑惑,毕竟这个时间到访的人,一般都不是好人。
我就和满穗一同探头,慢慢下楼,不敢发出丝毫动静,楼下的声音很杂,有人的走动声,还有重物被拖动的声音,还有拖动者的喘息声,似乎很累啊。
渐渐的,我们也看见闯入者的一部分,就在我们想要再低一些,看看全貌的时候。
“嗯?你们两个,”那人喊话了,对着我们喊的,起初我还吃惊呢,可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鸢的声音吗?怎么会是鸢呢?“还没睡啊,正好,别愣着了,来搭把手。”
既然是鸢叫我们,我们自然也是按她说得来了,三步下了楼,只见鸢脚边有一个木盒子,这就是她刚刚拖的重物吧。
“哦?我就说吧,鸢你还是有自保能力的。”我点了点头,投过去了赞许的眼光。
“啊?”
“说什么呢良,该不会是没睡醒吧,快快快,咱们三个一起,把这个盒子拿到厨房去。”
我推了推那个箱子,对我而言不重,便托着底部,一个人抱了起来,“嗯,不沉,我一个人来吧。”
“嗯,好。”
我闻了闻这个盒子,只有一阵木头香气,没有什么血液的腥味,看来鸢处理的还是很干净的啊,这重量,两个瘦子吧,只不过...这是不是太有仪式感了,不过也对,谨慎一些也好。
“额....良?你是...在闻箱子吗?”
“嗯,是啊,该说不说,这箱子阻隔味道真不错啊,不过鸢你杀鸡焉用宰牛刀啊,这盒子干什么不好,偏装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