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崔三望像只困兽一样,在地上来回走动,边走边破口大骂。
直到他觉得口干舌燥,这才踢了他身边的小弟一脚,让小弟去泡茶。
他自己也才气冲冲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虽然如此,心中那口闷气依然没消。坐下慢慢喝着茶,看着堂下或站或跪、默不作声的众人,忍不住又火大起来。
这些混账东西,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死人样,这是想干什么?无声抗拒吗?
只不过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再想发作也得有个理由。
再回想自己找胡山和陈劲松,要干什么来着?
想了好半天也没想起来,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都滚出去做事!”
众人多是找不到胡山,来回话时被留下的。如今胡山找回来了,他们也都莫名其妙的挨了顿骂。
结果,什么事没说,这就要散了?
不过这个时候,一个个麻溜的走人还来不及,谁还会多事的去问。
这些人刚开始退后散去,崔三望又想起来了,他想交代底下的人:近一段时间,言行谨慎些,不该收的钱不要收。类似于打骂欺压良善这种事,眼下也不能做了。
总之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意兴阑珊。
这些人心里怕是都想着怎么背叛他。他越不想惹事,这些人说不定越会暗地里使坏,给他弄出些事端才甘心。
这种时候,袁冬初那不走心的离间话语就起了很大作用。崔三望和他那两个兄弟、以及手下的大小头目,已经谁也不敢信任谁。
胡山被崔三望踢了个窝心脚,心口隐隐作痛也就罢了,当着上下那么多兄弟被下了面子,也足够他这个二当家威风扫地。
即使这样,出来之后,陈劲松过来探他口气时,他依然什么都没敢说。
谁知道陈劲松是不是得了崔三望的吩咐,来套他话的?
就算陈劲松被诚运那个袁冬初说动,生出了异心,但一人投靠的分量和两个人一起投靠的分量,终究不一样。
万一他说点对崔三望不满的话,陈劲松趁此机会,到崔三望那里告密。
到时候他被崔三望收拾了,陈劲松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投靠诚运,便没人再和他抢码头大哥这个位置了。
陈劲松看着胡山,很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但他探胡山口气时,却也不敢说的太露骨。他和胡山的想法一样,也是怕被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