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给顾天成和袁冬初写了这封信。
别看秦向儒是个温吞性格,但书信的内容却豪气的不得了。
顾天成和袁冬初把信件传看完毕,两人默然对视良久。
顾天成很不确定、很纠结的说道:“景文居然是认真的?!他认为通州府和万顷仓应该迁址……这事儿会不会太大了点?这不是咱们该考虑的事情吧?”
袁冬初放下几张信纸,她很不赞成顾天成的说法:“什么叫这事儿会不会太大了点?这事简直太大了好不好?”
万顷仓是前朝和当今大齐朝最大的粮仓之一,占地极广。若要搬迁,光是修建粮仓、搬运粮食,那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还有通州府衙迁址,不能单单府衙牵走了,周围的贫富居民都在原处等着水淹吧?
通州府衙、连带周围的富豪和平民住宅全部搬迁重建,这得多大的规模?
是的,人秦向儒就是这么大的手笔。
他把大河交汇的各水域看过之后,认为通州水域是一个极容易发生水患的地方。
而通州府衙和万顷仓地势太低,若有大的水患发生,首先被淹的便是通州城北部大部分地区和万顷仓。
所以,他认为以通州府衙为中心的北部区域,应该全部搬迁。
而地势更低的万顷仓,更应该搬到通州城南的高地。
这样筹划之后,无论怎样的水灾,也仅仅是冲击一些田地,于人命和粮食无忧。
顾天成犯愁道:“他问咱俩要不要给朝廷上书。这事儿难道不应该问他父亲秦老爷吗?
“好歹秦老爷当了那么多年的京官,在这些事情上一定比咱们在行。”
袁冬初却摇头:“越是当官年长,越容易瞻前顾后。通州是水路交通枢纽和军事重镇,这么多年也没见哪次被水患波及。
“哪个当官的敢担这样的责任,花如此大的民力物力,做这种冒险的事?
“若搬迁之后一百年啥事儿没有……嗯,别一百年之后了,十年啥事儿没有,这事儿估计就成了上书官员的黑历史,再也别想升迁了。”
“那倒也是。”顾天成不由得好笑,“也就是景文这样一根筋的人,才敢做这样的事。
“那你说,景文这个提议能不能上书朝廷?”
袁冬初想了想,说道,“我觉着能。”
“为什么?因为景文不当官吗?”顾天成笑问道。
“哪有,”袁冬初白了他一眼,“大河和昌河是前朝中后期才凿通的,连通的时间并不长。秦公子这次预测的水患,便是因昌河洪峰冲击所致。
“若昌河发大水,就是那种百年难遇的大水,很可能冲垮大河河堤。到那时,通州和万顷仓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