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臣理正衣摆,挺直腰背,端出了侯府世子的体面,
“府里需要一批琉璃器,想请老板娘为我们赶工一批。”
他方才大致看过这家琉璃铺的规模,明明有批量生产的设备,但每日却只上架几件货,他不懂云念雨的饥饿营销,只觉得她应当是有存货的,心头一时安定了不少。
陆祈臣自负是上京城最负盛名的公子,不需以势压人,只要他出面,自然能让对方松口。
“不行。”
云念雨朗声拒绝,对付男人,总要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才能显得矜贵,决不能像云岁晚一样,只知道跟着男人屁股后面跑,白献殷勤。
“我这店铺只做精品,陆世子若是想要批量的普通货品,就去别家看看吧。”
陆祈臣没想过会被拒绝,下巴微扬,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陆家是皇亲,你这琉璃盏若是能被皇室所用,日后定能打出招牌。”
云念雨原本就只是想拿乔,让陆祈臣高看她一眼而已,本就没打算拒绝这单生意,听他这么说,更是心思活泛。
这的确是自己这个不同于其他人的天命之女一展身手的大好时机。
她连自己琢磨出的琉璃术究竟能不能量产都没有尝试过,就已经决定应下来,邀请了陆祈臣去楼上详谈。
二楼古朴茶香铺面而来。
陆祈臣见她答得爽快,说话也柔婉动人,也便忽略了她开始时的那句拒绝。
云念雨为陆祈臣倒了杯茶,摘下了面纱,眉目含情,唇角带俏,茶香和花香恰到好处,决然不似云岁晚的桀骜,是一股勾人的脂粉气,
“从前虽与陆世子见过多次,都未有交流,如今竟还有这样的机缘。”
陆祈臣端起杯子的手滞了下,眼前的女子眉眼和云岁晚有两分相像,虽有风情,却只得清秀温婉,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云念雨发觉他竟然不记得自己,心里羞愤。
不过自己如今在外经营生意,又有帮侯府解决燃眉之急的本事,怎么看都比云岁晚那个只知道躺在父兄的庇护里坐吃山空的草包更好。
陆世子很快就会明白,只有她才配做侯府主母,享受泼天的权势富贵,成为云家最尊贵的那一位。
“我是云府云念雨。”
“你是云岁晚的表妹,她竟然会有这样雅致的表妹,实在难得。”陆祈臣一副恍然模样,自以为羚羊挂角地夸了一句。
既抬高了对面的人,也让人知道了他和将军府的婚约,都是云岁晚痴缠才成,抬高了自己。
贬低云岁晚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甚至是不需经过脑子的下意识反应。
云念雨对这个竟然很满意,陆世子果然是觉得云岁晚粗鄙,觉得自己更胜一筹。
却不知,陆祈臣被上京城追捧多年,只一眼就知道对面女人眼里的渴慕,当然捡她喜欢听的说。
她若能帮自己解决了眼前麻烦,他也不介意成全她。
等云岁晚过门后,让云岁晚出面为他纳个远房妻妹,也是一段娥皇女英的佳话。
两人各怀心思地聊了会,定下了这单生意。
云念雨起身送陆祈臣出去。
“诶呦——”
刚刚走到门口,突然脚下一滑,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陆祈臣自持君子,下意识伸手揽住了云念雨的腰肢,“小姐,当心。”
云念雨纤弱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衣襟,睫毛微颤,娇弱怯懦,极大地满足了陆祈臣在云岁晚身上得不到的俯视感。
窗口的风徐徐吹进来,撩动着两人的发丝衣衫,暗流涌动。
云岁晚坐在对面的包厢里,桌上的小盘子里满是瓜子皮,
“我就说还是得来看看,这两人进展倒是快,要不是碍于礼教,现在我就能看到他们铺床了。”
她随手丢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
想起陆祈臣从前总与她说,她的腰肢不够软,声音不够柔,看他的时候,让他完全没有自己是她的天的感觉。
云岁晚总是不懂,自己那样掏心掏肺地爱他,怎么还是不能让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