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瑞王殿下一生未娶,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流言。
秦妃是宠妃,从不出宫门,这流言自然于她无碍,可对于瑞王殿下来说就不同了。
帝王宠信最不坚固,若是文安帝觉得瑞王觊觎自己的女人,难免会君臣离心。
无论是出于情分还是立场,这样的消息都足够云岁晚焦灼了。
宫门口,陆祈臣与群臣同入上朝,自然也听见了这流言。
他眉尾飞扬,满面春风。
三殿下终究还是兵行险招,听他的话走了这一步。
陆祈臣自觉云岁晚会讨好瑞王不过就是看中了权势而已,待到瑞王殿下失去圣心那天,她总会知道谁才是最好的选择。
女子,就是容易眼界狭窄,看不清时局。
很快她就会知道,做自己的妾室,可比做瑞王的强得多。
反正陆祈臣怎么都不会相信,瑞王会娶云岁晚这个他承化候府的弃妇为正妃。
云岁晚不知道事情在哪里出现了岔路,在前往宫墙时还是一头乱麻。
“县主,到了。”
她还没理清楚,马车外就响起了太监捏着嗓子的高傲声音。
云岁晚下了马车,跟在太监身后走向月华宫。
她每次进入宫墙总觉得压抑,从前以为是被皇权辖制,如今却越发觉得,是对命运不由自主的抗拒。
就像她明明努力做好了能改变的一切,但还是被无形的手一次次推入危局之中。
“臣女云岁晚,见过秦妃娘娘。”
云岁晚第一次来秦妃的月华宫,人人都说秦妃盛宠,从前只是耳闻,如今进了月华宫才知所言不虚。
殿内华丽的纱帐飘荡,挡住了殿外刺目的阳光,却遮不住满殿的流光溢彩,金碧辉煌。
这个奢靡程度,比之皇后宫殿也不遑多让了。
秦妃居于上首,染着蔻丹的纤细手指滑在杯缘轻轻抚过,对着云岁晚的笑意不达眼底。
“早晚都是吃一家人,县主何必行这样的大礼?”
她一个眼色,立刻有宫人搬了桌子,奉上茶点,“苍野虽不成器,却也是我揭阳伯府的公子,多少名媛千金想嫁都嫁不上呢,可本宫偏偏看上了你。”
云岁晚椅子还没坐热,就听见了这表面听着热络,实际上却带着威胁的话。
她立刻起身行礼,“娘娘慎言,我与秦公子并无逾矩交往,若是议亲,也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的话,岁晚听不懂。”
秦妃并没有恼怒,反而轻笑出声,柔婉的语调回荡在大殿之上。
“乐安县主的意思是,本宫的面子不够大,我来做媒,不够看了?”
忤逆宠妃。
就算是天家的郡主都不敢,更何况云岁晚。
秦妃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无论如何,今日都要逼云岁晚认下这门亲事。
秦妃对于他们所图的大事其实并不在意,但云岁晚与楚修远来往过密,她,很介意。
秦妃享受凌驾于一切靠近楚修远的女人之上的快感,她眼中露出了得意,看着下首立刻行礼的人,似是恩赏般继续说。
“至于父母之命,县主也不必介意,我会写信给老将军,知道独女有这样好的归宿,老将军会开心的。”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秦妃好手段,若是来个意志不坚,或是胆小的贵女,定然只有顺从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