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海兰,勾结宫外之人,意图陷害其他嫔妃和朝臣,但皇帝念在其是伺候娴妃妥帖,着掌嘴四十,杖二百,行刑当日,六宫同往观刑。
凌云彻为立功有陷害忠良之行,杖一百,撤其御前侍卫之职,流放木兰围场服苦役。
赵九霄知情不报,撤其坤宁宫侍卫之职,逐出宫廷。
所谓嫼母教徒,查实为乌拉那拉氏余孽,不念皇恩,妄行巫教之事,另有滋扰平人,伤人、勒索等罪,皆处斩,不必等到秋后,即刻行刑。
娴妃,管教不严,但皇上怀想从前情谊,心存怜悯,着降为常在,停俸两年,禁足一年,禁足期间每日掌嘴十下。
慎妃、炩嫔,查实无过,因是无辜受牵连,各赏赐二人锦缎三十匹,玉器十件,另许慎妃之母入宫探视,以为补偿。
皇后同样无辜受牵连,且处置得宜,赏锦缎五十匹,东珠一斛,玉器二十件。
允许探视的旨意下来,桂铎夫妇终于确定,女儿平安了。
桂铎本来已经做好亲身入宫辩解的准备,悬心数日,乍一放下心来,病一下子严重起来。
包太医号完脉,凉凉道:“思虑过重,情绪起伏不定,以致劳复之症又起,身子虚弱便不能抵抗邪毒,毒气病气就又上来了,您这身子,就像弓弦绷着太久,松懈下来反而会失去韧劲。看来您花朝节是不能去赏花了,不过微臣想您应该本来也没这份闲心吧。”
桂铎自知理亏,只得说:“麻烦包太医了。”又问道:“江太医他们如何了?”
包太医叹了口气,回道:“不幸中的大幸,嫂夫人只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这几日已经能走动了。只是嫂夫人月子里受了这样大惊吓,江太医担心得跟什么似的,好在皇后娘娘慈心,准了江太医这几日都在家照顾嫂夫人。”
一日后,德其布带着海兰察过来探病。
桂铎见德其布脸上还带着三道伤疤,关心道:“脸上怎么了?”
德其布似乎有些懊恼:“别提了,碰上个泼妇。”
海兰察道:“明玉姑姑不是说那是宫里娘娘的亲眷,不让你骂人家泼妇嘛。”
桂铎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是进保公公让你处置的那个人?”
德其布挠挠头:“是。我也没想到那个泼……我是说,那位太太那么糊涂,进保公公和我一片好心,帮他儿子戒赌了,她还打上门来,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晾她现在也不敢惹我。”
海兰察模仿着进保的口吻:“进保公公怎么说的?‘皇后娘娘把他们母子召进宫中,帮咱们把事情平了。’”
德其布忍无可忍地敲了他一记,把他拎出房间。
桂铎病中,德其布也不愿多打扰,略坐了坐就走了。临走前,他郑重说道:“大人从此以后,真的可以放下心来,好好养病了。再也没有乌拉那拉氏的人,会伤害您的女儿了。”
他带着海兰察回到富察家,将海兰察托付给明玉照顾,接着便和傅恒去了一个地方。
是郊外一处荒僻之地,一些不便公开处决的人犯,会在此处秘密处决。
那几名人犯已经被押到此处,跪地反绑。
他们和刽子手在寒风里等了一阵,一辆马车停下,一名老姑姑和一名太监半扶半拖地将一女子从马车里扶出。
那女子一身黄绿色缎绣花蝶袍,头发蓬乱,凌乱地插满大红大黄的珠花,即使围着围脖,依然能隐约看到颈上有粉红色的分叉疤痕。
傅恒小声道:“那华服女子,就是娴妃,哦不对,现在该唤她,娴常在。”
进忠对如懿仍是不减恭敬:“娴常在,皇上念及旧情,不忍您和从前的家人、忠仆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特意让您来送他们最后一程。他们这样大的罪过,皇上仍然如此给您恩典,这可都是皇上待您的真心啊。”
如懿只是斜眼看着进忠,淡淡地不说话。
此时已是夜里,再晚些行刑,也怕这些人成了厉鬼。
验明正身后,刽子手正准备行刑,傅恒忽道:“等等。”接着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银子交给刽子手和进忠,从刽子手手中接过鬼头刀。
他举着刀转向如懿,微笑道:“娴常在,几年前,咱们见过一面,奴才想,您应当还记得奴才这位皇后娘娘的幼弟吧。”
如懿仍是面无表情。
傅恒道:“当年的案子,因为奴才查了一半,所以您一直疑心着,是皇后娘娘指使奴才栽赃您。今日,奴才少不得为自己,为皇后娘娘说个明白。”
但他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直接转身走向一名人犯,举刀便砍。
傅恒虽习过武,毕竟没真的砍过人,这一下站得太近,那人犯人头落地,溅了傅恒半身鲜血。
傅恒面上带血,眼中寒光凛冽,一个一个砍了过去。
打从第一个人被砍头时,如懿就一改冷静神色,吓得一搐,待几名人犯人头落地,如懿已经是双腿发软,要不是进忠在一旁扶着,只怕马上要瘫倒在地。
傅恒交还鬼头刀,上前恭敬地单腿跪下:“娴常在,您的疑心,应当尽去了吧。”
如懿梦呓般道:“当年有些事情,是我错疑了皇后娘娘和阿……和慎妃,还有炩嫔。”
傅恒站起身来,微笑道:“很好,既然都是误会,说清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