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契(求追读,求月票)(2 / 2)

“如果…我不带回去呢?”闵宁下意识问道。

“等一会我就要去百花楼喝一喝花酒,听一听曲子……”

话音落耳,闵宁如何听不出这话语里的威胁。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闵宁还是吐出一个字:“好。”

算准药效时间,陈易回到京城内。

他没有去百花楼,而是去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巷子里,抽出绣春刀。

“呼…”

陈易深吸一气。

绣春刀瞄准没有器官的侧腹,他运转起斩蛟刀法,猛然一捅!

鲜血泊泊流出,陈易面无血色。

刘时死了、马磴死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安然无恙的回去,谁会信?

总得添点伤才行,而且,还必须是斩蛟刀法留下的切口。

思绪之间,陈易在手臂、小腿等各处,划开了一道道的伤口。

…………………

“东厂意欲护卫圣女出世…哪里来的消息?”

薛攸葛面沉如水。

“督主,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到处都在传。还有些不知好歹的人传唱起歌谣。说什么‘明暗神教东厂主,魔教圣女东厂护’。”

李百户不免紧张,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

薛攸葛抓住茶杯的手不住用力。

作为一个特务衙门,再加上东厂厂公乃是阉人,东厂在京城坊间的名声向来不好,与那些文官大臣们也不曾对付,被民间编排也是常有的事。

在过去,东厂往往不在乎民间编排,可这一次不同,因为他们真与魔教有所勾结。

“是哪里漏了底?”

薛攸葛喃喃道,

“难不成,是那群魔教中人自作聪明,以为这样能够要挟我们东厂进一步保他们平安?”

听到这话,李百户再联想起陈易的话,顿时毛骨悚然,连忙道:

“依我看不无可能!

魔教要护佑圣女出世,于是借我们虎皮来当大衣。”

李百户这样一说,薛攸葛面色更加阴沉。

“一群蠢材。

我看这些魔教就是拜大明尊佛拜入脑了!”

薛攸葛怒而起身,稍稍冷静下来后,他放下茶杯。

“现在…跟这群魔教中人断去些联系,给他们敲打一番。

对了,你派人密切探听圣女出世之事,倘若此事为真…”

薛攸葛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我们东厂…就要先下手为强。”

就在这时。

闵宁拎着血淋淋的包裹,出现在东厂大堂内。

………………

敷好了药,回到家里,陈易站在水缸面前,洗了把脸。

想要直接让东厂与魔教为敌很难,两者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合作关系,所以,陈易的目的,是让他们彼此猜忌,先撕开裂痕,投鼠忌器,再加之扩大,最后,让两者彻底翻脸,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两边的猜忌越大,局势就越对自己有利。

更何况…

自己还有闵宁这个好辅助。

陈易推门走入到家里。

“…主人。”

殷听雪坐在门厅,犹豫一会,站起身来,细声喊道。

陈易笑眯眯地看她。

殷听雪泛起一丝不好预感。

随后,她看见陈易走入书房,取出了什么,最后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殷听雪呆了一呆,接着一阵毛骨悚然。

“签了这份死契吧。”

陈易温声说出残忍的话。

奴婢的卖身契上,有生契死契之分,前者有一定年限,按大虞律,不得超过八年,八年之后,除非再度签契,否则奴婢要复归原籍。

而死契,顾名思义,就是到死为止,而上次给她签的是生契。

殷听雪浑身不受控制地哆嗦。

“以后,你就用殷姣雨的名字活着,私下我还会叫你听雪,等风头过去之后,再给你把名字改回来。”

陈易看着受惊的殷听雪,让嗓音和缓了些。

可是…那少女并未因自己的语气而放松。

她那好看的肌肤上冒起鸡皮疙瘩,又雪似惨白。

【负面情绪:85】

【殷听雪负面情绪奖励三年真气。】

“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殷听雪沉默了好一会,颤声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陈易目不斜视,戏谑道:

“难道你以为,等伺候我八年之后,你就可以重得自由,逍遥快活了?”

殷听雪不住地往后退,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陈易却向前一步,高大的阴影笼罩了她。

她的目光里,尽是惶恐畏惧。

或许,她心里想到,要终生伺候自己这个仇家,比让她坠入释教的无明世界还要可怖。

陈易抓起殷听雪的手,让她握住狼毫笔,

“签字画押吧,不然…”

殷听雪猛地抬眸,眼里噙满泪水,决绝道:

“我不签,你…你还是把我送到浣衣局去吧!”

陈易只淡淡道:

“银台寺。”

提起那座母亲常待的寺庙,殷听雪闻言一怔,她先是困惑,不知陈易为什么提起它,而后,她就听到了一句残忍的话。

“我不介意一把火烧了它。

就像你一把火把三千两银票烧干净一样。”

看着仇家,陈易淡淡道。

【负面情绪:90】

【殷听雪负面情绪奖励五年真气。】

殷听雪脸色很白,她好像从未听过这样过分的话,木讷了好一会,喉咙里涌出了什么,她想说话,好像又发不出声音。

最后,向来决绝的她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在死契上签了字,盖上了印。

陈易收起死契。

明天自己就能去衙门那里找人作保,虽然不合流程,但西厂千户的身份,能够无视许多流程。

更何况,殷听雪即便知道,也不敢去官府告自己。

她唯一敢做的…

就是逃跑。

陈易吸了口气,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脑袋。

令人意外的是,她没有像在银台寺那般一把甩开自己的手,而是听从地往自己这边靠了一靠,她什么也没说,沉默着。

这样一反常态,她准备逃跑了,这一点,陈易明白。

………………

翌日一早,陈易锁好了房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陈易深吸一口气,而后转过身去。

在之前,自己都是不锁门的,因为那时的殷听雪绝不会逃跑。

可现在,逼得太狠了,估摸这圣女已经开始琢磨逃跑的事了。

缓步离开庭院,陈易朝着西厂走去,而后从那里借出一匹马,随后便驾马赶往襄王府。

而在陈易离开不久之后。

一个面容俊逸、身材高挑的锦衣卫,不知何时,来到庭院门外,她左右打量,像是在踩点侦察。

看着紧闭的房门,闵宁犹豫踌躇。

良久之后,闵宁深吸一口气,走进到内宅的纸窗边。

闵宁舔了舔手指,伸手戳破了纸窗,留出一个洞眼,往里面看去。

不凑巧的是。

案桌边,一个欺霜赛雪少女正咬破手指,在衣带上血书着什么。

她惊疑地抬抬眸子,刚刚好,与闵宁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