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偶遇冬贵妃(1 / 2)

女冠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定在原地。

陈易斜眸看她,他总觉她静下来时很美,而哪怕此刻是因惊愕,也一样很美。

好半晌后,殷惟郢才缓过神来道:“你是以天眼看到的?”

“差不多吧。”陈易回道。

其实是前世经历过一回,只是说是天眼也大差不差。

天眼在不动用开眼咒时,最多能隐隐感知到不对,看出那群食人鬼的根底倒是可以,但发现这些看似受害者的尸体反而是最大的厉鬼,简直不可能。

女冠深吸一气,嗓音低沉道:

“我原以为…你没看出他们的根底,一开始我以为你心知肚明,怕破坏你将计就计的计策,而且那群食人鬼也根基浅薄,而后来……”

“后来觉得我是真看不出来?”陈易替她补充道。

殷惟郢没有否认,苦笑道:

“没想到最后还是我错了,你不仅看得出来,还探明了更深处。”

陈易自然不会对这话胡思乱想,想些别的什么。

他只是道:“我确实一开始就在将计就计。”

说着,陈易转过身去,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按照自己的记忆拨开了满地碎尸。

只见那碎尸滚滚而落,接着一具只剩一半尸体便浮现了出来,它身上穿着鬼差的官服,腰间还有令牌。

运劲用木棍一敲,令牌腾空而起,陈易以炁御物丢去水缸清洗,待操纵水流洗净之后,再拿到手里。

令牌洗过之后,干净如新,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裂痕,若不仔细观察,必然难以发现。

“这是什么?”殷惟郢凑前看了过来。

“本来是个小鬼差的令牌,但偏偏这个鬼差干了些帮忙引渡亡魂的事。”

陈易如此说道。

所谓“帮忙引渡亡魂”,便是将一些鬼魂通过一条秘密道路引向轮回转世,让这些鬼魂可以不过奈何桥、不喝孟婆汤,即便轮回转世之后也保留前世记忆。

这样的事在三界之中不算罕见,而殷惟郢更是立即明白了过来。

陈易踏出厨房,回望了下这间院子,他之所以让刘廷这群食人鬼把自己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令牌,不然山路崎岖,不知走多久才能找到这里。

而掰开令牌,便见一张极小的纸片夹在其中,那里绘着能绕过奈何桥的道路。

不过,只有一半。

这引人偷渡的鬼差自然不可能将完整的地图带在身上,不然要是亡魂们恶向胆边生,杀人夺图,他就得赔了命又赔地图。

至于现在,情况好一点,

赔了命,但没赔地图,还便宜了陌生人陈易。

“走吧。”陈易对地图,找好方向后道。

他对比地图时,还随意地扫了眼不远处的日历,上门写着:正月初七。

如今大虞的时间是腊月二八,但地上一天,地下一年,两者相差巨大,所以彼此间的日历自然也是错开的。

殷惟郢收剑入鞘,两步上前,熟稔地攥住了陈易的衣摆。

她看向陈易背影的目光凝重了些,嘴唇抿着,好像碰到他以来,无论哪哪都被他压着一头.

从前还常常想着翻身,可越是相处,就越是觉得这男人比想象中还要琢磨不透,越想翻身越是翻不了身。

想到这里,殷惟郢不寒而栗,就好像自己生来就是要给他当鼎炉的.

女冠唯有暗暗谓叹一声,还好他如今算订了婚,日后成了亲,哪怕身子做鼎炉,只要心里不做鼎炉,死守着不让他进来,总归能偷偷修炼成仙,不至于离不开他,更不至于做以身殉情的祝英台。

身后传来轻微的拉扯感,感受到她若有若无的依靠,背对着她的陈易失笑了一下。

拿着地图再度确认了一下道路,二人再度在石林间启程。

沿路偶有阴风,但过了初初的时间,二人都已稍微适应了这阴风刮来的刺骨寒凉。

这种寒凉,若要类比的话,便是南方水汽极大的严冬,冻不死人,但能穿过肌肤毛孔的冷会杀入骨髓之中。

而这阴风也是一样弄不死人,所以虽然难以适应,但终归可以适应。

陈易举灯在前方走着,接下来他们要见的是一位僧人。

根据自己前世的了解,这位僧人自高丽而来,本随高丽使臣入中土取经传佛法,却误入中土地府,自此在地府中停留下来,看守着那条名为义寂道的秘密小道。

这位僧人法号谛观,是位能说会道的高僧。

而记得不错的话,所谓先帝还魂,便是先帝意图夺舍第二殿阎罗王,接着生生破出地府,还魂于人世之间。

这也是为什么那幽魂女子说这一带比较乱的原因。

而先帝夺舍之后,其煞气之重、杀力可怖,绝不是一人能够敌挡。

按照所谓的“攻略”来看,便是要召集一群伙伴打boss。

这位法师谛观便是伙伴之一。

由于先帝夺舍着阎罗王,陈易虽然不曾知道先帝具体长什么模样,但对于打先帝这事还是轻车熟路。

越在山路走,路上可见的崎岖便越多,沿路都有些不规则的碎痕,奇石犬牙交错,陈易远远便见一座庞大的石山,巍峨的悬在道路的上方,两侧仅有手臂粗的支点,好像随时都会坠落下来,封死道路。

陈易知道,谛观法师的所在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殷惟郢紧跟在后面,跟着他小心翼翼地俯身穿过假山,她朝前看着,便见陈易半蹲着,穿过甬道,他的屁股出现在女冠的面前。

浑圆间线条稍带硬朗,她忽然想捏一捏、戳一戳。

只是没胆子。

不知为什么,自从合欢宗归来之后,殷惟郢有时总会有意无意觉得,陈易某些地方很诱人。

具体诱人在哪里,她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很符合她的心意。

彼此之间…不说性情上,但身子好像越来越契合了。

就好像榫卯一般,能够严丝合缝。

石山不止一处,而是接二连三地扑面而来,陈易都数不清自己蹲了多少次身,更不清楚身后的女冠在看什么。

算着距离,又越过一处石山之后,便看见山路尽头的断壁,无数突出的石崖朝着对岸而去,但只有那一条道路可以带人度过对岸。

一座禅院矗立在断壁边上。

陈易领着殷惟郢走了过去。

禅院的门上没有多少灰尘,道路上也干净如新,俨然是谛观法师时常打扫,僧人们将这些日常辛劳当作修行。

自来熟地推开禅院大门,陈易跨入其中,大殿光线昏暗,佛像前唯有一个僧人背对着他们而坐。

“谛观法师。”

陈易唤了一声,走近而去。

似乎是听到陈易的声音,僧人的脑袋微微转动。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