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四月的西南,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缅甸宣慰司内。
唐寅单独召见了莽纪岁,并且赏赐了他一笔金银、丝绸、茶叶,以及上千亩的封地,让他代表明廷赏赐给治下土民。
莽纪岁只当唐寅是在拉拢自己,也没多想,依旧保持高傲。
最初明朝改土归流,剥夺了他缅甸宣慰司主官的位置,他一直怀恨在心,不过等唐寅上任这么多天却依旧没有作为,活脱脱的像个傀儡,这才让莽纪岁放下心。
实际他最开始就不该高看汉人的官吏的,土司内的情况如此复杂,他们的势力根深蒂固,又岂能是汉人能治理明白的?
这不,这名明朝官吏现在认清了现实,得知谁才是缅甸宣慰司真正的王。
莽纪岁虽然表面恭敬,但内心的傲慢已经快要跃然于纸上,对唐寅道:“唐大人以后安心配合下官的工作,下官保证唐大人在缅甸宣慰司平平安安。”
唐寅笑着颔首,目送莽纪岁离去,唐寅脸上才浮现一抹阴霾。
他淡漠的吩咐道:“去派人抓捕穹召和浪里两位大土司。”
两名缅甸第二大势力的大土司很快被唐寅抓捕到宣慰司内。
唐寅冷漠的道:“你们私下毁坏本官的屯田水利工程,莽纪岁大土司已经全部交代,你们可有话说?!”
唐寅自然不会真的抓捕他们,按照老师陈策的交代,想要将缅甸的势力全部控制在手中,就必须要让对方狗咬狗。
这些土司的智商平均都不高,这些计谋要放在明朝都上不得台面,任何一个州府级别的官吏都能看得出来唐寅在分化他们。
当初唐寅来到这里也先入为主,不过经过陈策提点后他才知道,治理这些土司们,不必用明朝官场的思维去治理。
这时候唐寅才幡然醒悟,这群蛮夷和大明的政治精英们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如此简单的离间计,他们却深信不疑。
等唐寅将穹召、浪里两位大土司放出去后,他们已经对莽纪岁怀恨在心,又听闻明廷给莽纪岁赏赐一大批财富丝绸和田地后,更确信了莽纪岁将他们卖掉的事实。
于是缅甸境内的三方势力平衡被打破,变成了莽纪岁大土司和另外两名大土司的斗争,唐寅则坐收渔翁之利。
假以时日,等他们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就是唐寅收网的时候。
这种事,急不得,只能等时间去消化。
同样的情况还在王守仁、王务弼和祝允明等下辖地方上演,他们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先将土司境内的人事任命权牢牢掌控在手里。
等土司分崩离析后,他们才开始颁布一项项惠利土民的政策,一步步取得土民的信任。
这些都是治理西南的大方针,目标确定好后,余下的就交给时间,成功治理西南将会水到渠成,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万事开头难,陈策将最难的一关给他们解决了。
虽然王守仁四人在不同地方,但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在独自感慨,陈策虽不在这里,但却在千里之外影响着西南时局!
他这种贡献,也不知道朝廷能不能知道,会不会知道?
……
江西,临江府。
傅瀚这些日子一直在上火,嘴上起了不少水泡。
他这辈子起起伏伏,幼年家贫,从临江府一步步杀出来,科考中进士,翰林院,到礼部左郎中。
距离吏部侍郎也仅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