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这回理国皇帝是动了真怒,并且已经认定周整是拥兵自重,甚至想蓄意谋反。
接着,一道盖着皇帝印玺的令牌飞向平关。
第二次收到皇帝的令牌,夺下了他的兵权,并且语气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样的时候,周整就预感到有些不妙了,只是眼看计划就要进行了,他实在是没法放弃这个巨大的诱惑,第二次拒绝了皇帝的令牌。
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前前后后一共七道令牌从天都城传来,频率一个比一个高。
看到如此频繁的军令传达,周整身边的将领纷纷猜疑万分,有些人甚至以为周整有造反之意。
而周整也开始慢慢变得心灰意冷,皇帝催得紧,而他又迟迟等不到那个信号,营中军心涣散,早已不复当初之勇。
他搞不明白皇帝为何要这般催促他,?他已经写了不下十封军令状书传到朝廷,但都没得到回应,此刻的他的确有些心灰意冷了。
“报!将军,第八道令牌到。”有士兵进来通报道。
周整点点头,挥手屏退了士兵,颓废地瘫在椅子上,此时的他,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一样。
“国如此!朝廷如此!皇帝如此!祚运不久啊。”周整感慨道。
随后他卸掉了全身的铠甲,拿出虎符印绶,最后叹了口气,打开城守府的大门,准备随京城来的人离去。
至于他走以后,谁来领导平关将士抵御楚军,已经不是他该去考虑的内容了。
刚打开城守府的大门,眼前的景象将周整给惊住了。
城守府外站满了士兵,他们听到周整要回京,自发地来到这里。
“元帅,你走了谁来带我们抵御楚军啊?“
“元帅,留下吧!“
“对啊,留下来吧。“
兵士们望着眼前的素衣简朴的周整,纷纷跪在地上哀求道。
而这一幕,恰巧被范纯记录下来,并飞信传书,直接传往天都城。
周整双目噙泪,看着这群和他出身入死的弟兄们,淡淡地笑了笑,最后还是不发一语,随着京城来的官吏离去。
周整一走,平关的防卫自然交给了范纯。范纯的品阶虽然低于周整,但是在整个平关来看,还是不低的。
而范纯,将原本属于自己位置给拿回来,并且手下突然多了一万多人,突然感到有些茫然无措。
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他很聪明的借用周整的声望,声称自己是周整的心腹,平生十分仰慕他,获得这群士兵的好感,接着沿用了周整之前的布置,让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看到自己竟然能将一万多人治理得井井有条,范纯不禁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一些错觉。
而周整这边回京的路上也是状况百出,当然,路途上倒是没有遇到哪个不开眼的小贼,只是在半路意外收到一封密旨,而且还是皇宫卫尉亲自送来。
一个看皇宫大门的人,竟然会亲自过来送信,足以看出这封信所具有的特殊意义。
周整将信打开后,只觉得气血上涌,头皮发麻,浑身如坠冰窖。
信中内容不多,主要就是细数他所犯的各项罪责,什么抗旨不尊、私自调兵、目无君主等等共二十条,甚至将他数年前发生的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都抖落出来。
当然,这些对这个周整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顶多是怒急攻心而已,真正让他浑身冰凉的是信后的落脚,写着三个大字,杀无赦。
杀!无!赦!
这是要他的命啊!周整这才反应过来,一开始,皇帝根本不是想要封赏自己,一直以来,他所效忠的皇帝都没给过他真正的信任。
他心有些凉。
一个堂堂的理国元帅,竟然在半路就因为各种猜疑而导致自己身死,这是多么可悲、可叹的事情。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无愧于天,无愧于理国,天道昭昭,生死往复。”说完,周整拔出佩剑,自刎而死。
那卫尉以及周围的将士见周整这幅模样,纷纷站立行礼,为这位给理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元帅送最后一程。
而就在周整自刎的同时,在京城的周府,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府邸,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大开杀戒。
最后,周府上下三百多口人,仅一人得以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