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功德法?”
听闻此话,钟黎眉头挑动,眼中有了丝兴趣。随即,目光望着白无终身上的深厚恶业,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你有几位师兄弟?”
“十位。”
“还活着几个?”
“两个,我和一位师姐。”
“怎么死的?”
“除了牝阳城的李大勇师弟,其余人都被师傅派去做了他事,就再也没了音讯。”
“你这身本事是如何学成的?”
“初学之际会被赐予书籍自行领悟,入门之后,由师兄或者师姐言传身教。”
“你师傅呢?”
“鲜少露面。”
白无终随着钟黎的问询,回答的声音越来越轻,言语中逐渐有着一丝不可置信,眼中有了一抹深沉的惊惧。
“看来你也想到了。”
钟黎目光望着变了脸色的白无终,语气中带了一丝玩味:
“你说,你为你师傅收集凡人精气,是借他人之手于你?”
“是。”
心中有着一抹冷意涌起,钟黎对这位未曾见面的道人有了兴趣。
看来这是个会卡bu的家伙啊。
这道人假借他人之手培养恶徒,积攒业障,等时机成熟,再找机会收割。
真是仅凭一人之力,就做到了祸害全天下的功绩。
一人作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恶人在不断的培养下线,企图瞒天过海,以这等手段修功德。
加上这方世界,妖鬼横行,人人修有邪术。
他这身功德简直是无往不利!
白无终的脸色从最初的惊惧逐渐变得苍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后又被深深的自嘲所取代。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苦涩的叹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悲哀。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和师兄弟们在师傅眼中不过是棋子,是工具,是用来积累恶业和功德的牺牲物。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不甘和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望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白无终,对于这位虽身缠业障之人,钟黎心中倒是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白无终看不到业障还好,在得知自己是一棵饱满的韭菜后,又遇到了钟黎这般行事处风后,白无终心态渐渐起了些奇妙的变化。
“你会超度经法吗?”
钟黎并没有在意白无终这般可悲姿态,这是他应有的劫难,自己留了他一命已经是他自身天大的命数了。
白无终闻言,微微一愣,平复了下心中的凄凉与悲哀,有些不明所以轻声说道:
“在下懂得一些皮毛。”
“我后房里有三只鬼灵,你去为他们做行超度,助他们解脱。”
钟黎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转身就进了灶房,打算做顿吃的,慰劳下自己。
“是。”
恭卑的回应了声,白无终也识趣,就独自朝着后房去了。
在昏暗的后房中,白无终眼中带着微妙的复杂,望着上方三只鬼祟,对他盈盈行了一礼,便化作一片微光消散在了天地间。
超度经法,白无终只是知道,却还是第一次使用。
正常门道人,遇到鬼祟,不是术法湮灭,就是收作阴气化作自用。
根本就没有超度作法一说。
面对平日里宛如蝼蚁般的三只鬼祟脸带感激对着自己拜谢,白无终心中莫名有一丝奇妙而又说不出的奇特感涌起。
要是钟黎在这,就能告诉他,他身上的业障有了一丢丢一丝丝的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