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又被cue到,江弦想了想,“我看,不如一块儿去看场电影。”
“看电影?”
“看电影好啊。”
他这提议立马得到大伙的支持,这会儿看电影是特别稀罕的事情,也是很潮流的事情。
王安忆带着抹些期待之色,“江弦同志,你有什么电影给大家推荐吗?”
“《边城》!”
这文讲会可谓是青年俊彦,一直到开学前几天,所长丁凌都没露面。
她曾经在她创办的文讲所,和她培养的作家们说了一番话:
“一个人,辛辛苦苦一辈子,可能什么都留不下来,但是用一生的时间,为人民写出一本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作品,就可以了。你们一定要出一本书,来表明自己的实力,有了一本叫得响的书,你在文坛上的地位也就站住了。”
这话,被新闻学成了“一本书主义”,把她坑惨了。
33名学员都报道了,李清泉抽个空,把大家喊到那间教室,准备安排开学前的所有事项。
大伙各自找座位坐下,最先被坐满的是最后一排。
等江弦端着个搪瓷茶缸进去,后面儿的座位已经被占完了。
他干脆找了个第二排靠窗座位,跟王安忆坐个同桌,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发出咯的一声。
杯子侧壁,红艳艳的“1979年全国优秀短篇第一名奖”,阳光下闪闪夺目。
李清泉很快进来,站在讲台上,往下扫了一眼,学员们马上安静。
他鞠一躬,“同志们好,我叫李清泉。”
哗哗哗。
学员们纷纷鼓掌。
李清泉先讲了下生活上一些问题,他从不多说套话,只讲关键部分,于是会开的很快,大家听得也很认真,也很民主,期间自由发言并提问。
讲到最后,李清泉敲敲黑板,显然是谈到重点部分。
“到了七月结业的时候,文讲会将统计所有人学习期间的创作成果,并进行排名,作为文讲会的结业成绩。”
哗。
教室里顿时嘈杂,学员们纷纷面露愁容。
蒋子龙开口道:“李老师,以前发表的算么?”
李清泉摇摇头,“在文讲会这期间发表的才算。”
学员们又是一阵哄乱。
“这也太难了!”
“我们就光学习三个月,能创作多少作品啊。”
“同志们别担心,就由我来给大伙当个老末。”
“哈哈哈,这倒数第一名肯定是我,放心吧,到了七月,我一篇散文都写不出来。”
“莫伸同志别争,我一句话都写不了。”
“一句话?我一个字不会写!”
王安忆一言不发,低头不知想着什么,全然好学生模样。
江弦也没吱声,默默的掏了掏耳朵。
[他们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余华《第七天》]
嘴上都说不写,暗地里互相背着当卷王。
他可记得余华讲,他在鲁迅文学院时候,到了毕业,就连“天天打球,还学会了下围棋”的他,交上去的表格都写得满满当当,全是发表在各个杂志的作品标题,连武侠都有。
“同志们,希望你们争当第一个发表作品的人!”李清泉鼓舞道。
咕咚、咕咚。
江弦喝几口水。
唉,本想着摸摸鱼得了。
计划有变,准备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