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新肯让冥甜回去销假的条件是，销假的日子由他亲自选，而且是一定要找人帮看过，还要算好时间出门等等。

下周星期一早上九点，这个时间是那个自称什么最灵验的大师算的，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黄道吉日良辰吉时。

喂饱了家里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宝贝，冥甜坐上自家老公的专车，在车里就一直在想，离开了一年的中央情报局发生了什么大的变化。

夜影辰把车子停在中央情报局的大门，要是别的车子停在这里一定会被守门的门卫大声叱喝，可偏偏车子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局里鼎鼎有名的路痴女。

冥甜见车子停了下来，揉了揉眼睛，困困地问：“老公，到了？”爷爷要人算的什么时间哦，好困……

捏了捏小妻子嘟嘟的脸蛋，夜影辰宠溺地说：“醒醒，到了。”昨晚又是一番地索取，累坏了小妻子，不过他可不后悔，这是舍小我完成大我。

小小心疼一下小妻子没有睡够，眼睛底下淡淡一圈黑色，夜影辰把小妻子拉到身前，在小妻子的额头落下一吻，“我去上班了，你直直进去就可以了。”

“知道啦，我又不是没有来过这里，放心吧。”冥甜努力撑开重重的眼皮，蓝色的深沉带着浓浓的氤氲，可爱得不得了。

冥甜下车站在路边，目送自己老公的车子离开视线范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销假销假”

转身，抬头看着前面，冥甜眨了眨眼睛。咦？这里不是中央情报局啊，她记得上班的地方大门不是这个样子的。

用手比划了一下，冥甜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门上，亮黑色的大门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印象，而且什么时候局里这么舍得花钱买这么昂贵的材料了？

她记得这种黑色大理石因为颜色纯黑，比起别的大理石稀有，当时局里选材的时候常叔叔还抱怨好久，最后都没能用于大门的建设。

守门的门卫眼角从冥甜的车子停在门口就开始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当然人家两夫妇亲热，他非礼勿视。

好不容易等到她下车，结果转身后一脸的诧异，她为什么要诧异啊？门卫一想也对，谁让大门换了呢。

前几个月，有一个黑道帮派无端端来砸场子，最后几十辆警车就把全部捣乱的人都逮住。

捣乱就捣乱，结果不懂他们脑子是疯了还是蠢得要死，居然挑了局长最嫌弃的大门捣乱，几枚子弹好巧不巧地打进大门的大理石，好好的一大块石头就裂了几条细小的裂痕，当场乐得局长给他们加油。

对方见局长都支持，一兴奋又打了几下，这下全中了局长的计。被抓回警局的时候，几十把枪指着黑帮老大，局长苦哈哈地述说局里大门被破坏得有多破，不赔偿可以，他冻结银行账户虽然花点时间，最后钱也是进他口袋。

黑帮老大当场酒醒了，才发现自己去中央情报局捣乱，肚子里的肠子青完，支票一开就是几百万，还不可以心疼。

局长拿了钱，大门的事就好办了，第二天马上请来施工队，拆了几乎什么都看不出来破坏美感的大门，重新建个用黑色大理石装饰的大门。

大门建好揭幕的当天，局长笑得那个大气，就连每天站在这里守卫的他们一群人都涨了不少面子。

十分钟过去了，门卫看着冥甜脸上疑惑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很肯定的表情，心里暗暗赞许道，看来还记得这里。

结果冥甜的下一个动作，让门卫打了个踉跄，嘴巴张得大大的。她这是要走去哪里啊！

冥甜研究了十分钟，先是确定这里不是她要来的地方，然后开始在心里埋怨夜影辰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里，最后开始想自己要怎么样去中央情报局。

断然转身，她还是自己打的吧，估计老公也没睡醒，胡乱就把她放下车。拿出手机，已经八点半了，爷爷说九点的时候最好销完假，不然就浪费很多施舍费。

门卫眼看冥甜越走越远，还站在街边伸手要拦车，想想不对，就赶紧跑出来拦人，“冥小姐。”

冥甜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你怎么也在这里，是不是要去局里上班，刚好和我同路，我们一起坐车去吧。”

吞了吞口水，门卫无语地说：“冥小姐，这里就是局里，你还要去哪里？”

“不是吧？大门都不是局里的大门。”冥甜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一向在这个方面没人敢肯定她的眼睛。

“冥小姐，这里是局里没错，局里换了大门，所以你觉得陌生。”局里只是换大门，大门后的高楼可是一点都没变，不至于看不到吧。

冥甜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纳闷为什么这个大门后的那栋楼看起来还蛮熟悉的，就是这大门有点格格不入。”

没话说，门卫领了冥甜走进大门，最后还交代一句，“冥小姐，我会打电话给前台秘书，你直走就可以了。”

前台秘书接到门卫的电话，尽职地把冥甜带到楼上，路上有几个新人，看到冥甜这么甜美的女孩，还调侃了一句。

冥甜都是回以微笑，等站在组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紧张地看着手机，还有十几分钟，这下要这么办呢？

“冥小姐不进去吗？”前台秘书其实很想问的是，难道这里不是要销假的地方吗？可是她还是认得这里，她相信冥甜看得懂办公室门口的标牌。

“不是，我爷爷要我算好时间销假，我在等时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接下来我自己等着就好了。”冥甜注意着手机上的时间，每一秒都很漫长。

前台秘书微笑的嘴角僵硬，“那冥小姐自己慢慢等，这么没我的事了，我先下去了。”

“好的，谢谢你。”冥甜头也不抬，继续她的等待。

几个新人显然对冥甜很感兴趣，刚好几个都是男的，还是单身，看到冥甜这么甜美的女孩，眼睛也随着冥甜转。

前台秘书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好心地说：“你们不要用那种爱慕的眼神看冥小姐，她不是你们可以觑视的。”

“为什么啊？”

瞄了眼几个新人，前台秘书摇摇头，“你们刚来不知道，冥小姐已经结婚了。而且凭你们这点身手，怎么可能和作为暗部精英的冥小姐相比，还是省点心去追别的女人吧。”说完，离开，算是一点前辈的建议。

“啊”几个新人夸张地大叫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在暗部精英组长办公室门口的冥甜，他们真不想相信……

冥甜等到最后一分钟，终于把手机放到口袋里，礼貌地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的张兴宁早就接到电话，说自己的手下M今天回来销假，上级交代近期内不要安排任务，因为M的家里有两个小的要照顾，不方便。

“进来。”还选了个时间，他早就知道冥甜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自己又不能出去，忍得真辛苦。

冥甜推开门，“组长好，我今天回来销假。”

张兴宁摆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哈哈，终于回来了，生了男孩还是女孩啊？真是想死组长我了，少了你这么个得力人员，组里都没什么新鲜事发生。”

“组长，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啊！”冥甜不好意思地说，“是龙凤胎，有时间组长可以去看下我的小宝贝们，很可爱哦。”

“好啊，那我选个时间过去。”

销假不用办什么手续，和组长报道一声，再问下有没有任务，冥甜就算完成了回局里的任务。

组长说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所以还用不到她这位大神出手，让她在家里等通知，有任务会马上联系她。

既然没任务，也乐得轻松，带孩子也不怕没时间，冥甜没反对。打了电话让家里的司机开车来接自己回家，冥甜销假的良辰吉日就算完成了。

方语嫣这几天总觉得自己的老公怪怪的，每次看到她总是欲言又止的表情，有时候晚上还会坐在书房里发呆，如果不是她提醒晚睡的时间到了，他一点都没打算回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语嫣让管家泡了一壶香茶，亲自端到书房的门口，敲了敲门，“老公，我进来了。”

白子兴依然在书房里面不知道看什么那么入迷，方语嫣进来的时候才脚忙手乱地把东西塞到抽屉里。

“怎么不回房歇着，我不是和你说我要处理一些事情，晚点再睡吗？”白子兴拿过香茶，放到桌子上，伸手把方语嫣搂在怀里，带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

方语嫣安心地靠在白子兴的怀里，“老公，你最近心情不好，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昨晚白子兴很晚才回房，方语嫣第一次失眠，躺在床上睡不着就开始联想白子兴近日来的怪异行为。

凭借她被训练的脑子，方语嫣多多少少想到了一些事情，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自己的手法再高深，也逃不出蛛丝马迹的告密。

猜测终究是猜测，方语嫣也不敢暗下结论，不过她怀孕的期间也想清楚了，两个人要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即使他不能理解她。

“也没什么，公事上的烦恼。”白子兴把手搭在自己老婆的肚子上，里面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孩子，不管你的妈咪做过什么，爹地都会接受她，爹地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和妈咪的。

方语嫣双手捧着白子兴的脸，凑上红唇，两唇轻轻地贴在一起。白子兴没想到方语嫣这么主动，当场要深入一步的时候，被推开了。

“老婆”白子兴撒娇道，他还没吻够呢。

一根手指搭在白子兴的唇上，“老公，我有点事要和你说，我说的时候希望你能耐心地听完。如果你真的忍不住了，看在我们的孩子份上，听完我的话，好吗？”

白子兴点点头，“你要我怎么样我都听你的话，即使是死。”

“别，没有这么严重，我只是想和你说说我的过往，可以吗？”方语嫣渴望地看着白子兴，她想让他知道，她的以前。

没有回答，白子兴用行动表明了他的决心，拿起方语嫣的手贴在自己的左胸口，告诉她，他的心里只有她。

“我出生在一个黑道家庭，爸爸是一个小黑帮的老大，妈妈是普通的职员，这样悬殊的背景，爸爸和妈妈依然相依相爱。我还有一个哥哥，因为爸爸每天忙于帮里面的事情，妈妈又要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我小小的时候就只能和妈妈住在一起。哥哥必须和爸爸住在一起，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可以一家人在外面团聚。即使相聚的时间都很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给我的爱依然那么多。我记得有一次我晚上发高烧，妈妈不敢告诉爸爸，可是我一直闹着要哥哥，妈妈才偷偷打电话给哥哥。结果爸爸带着哥哥就跑来家里，抱着我就去医院。几天后我才清醒过来，爸爸才带着哥哥回去。等到我出院的时候，我和妈妈搬家了。我小，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爸爸来家里就要搬家，可是我还是很希望爸爸带着哥哥能每天都回家，即使多搬几次家也无所谓。”方语嫣很久没有想起这段尘封的记忆了，再次开启这段尘封的记忆，她发现她其实很想念小时候那段童年。

白子兴紧紧抱住自己的老婆，没有说话。

“哥哥很疼我，每次来看我的时候都会带洋娃娃给我，还有很多好吃的。平时妈妈舍不得买，爸爸要买的话，妈妈总是会念爸爸。有一天夜里，夜很黑，风很大，家里的门被人敲得很响。我被妈妈抱在怀里，两个人躲在衣柜里，知道爸爸浑身血迹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哭着问哥哥在哪里，爸爸说哥哥去天堂了，妈妈哭得很伤心。话还没说完，爸爸倒下了，妈妈哭着抱住爸爸的身子。有人闯了进来，场面很混乱，我只听见一声枪响，我吓昏了过去。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爸爸妈妈一动不动地躺在我的身边，我哭着闹着，爸爸妈妈还是没有醒过来。第二天，警察来我们家，发现了我，把我送到了孤儿院。在孤儿院里，我没有朋友，大家也不敢和我做朋友。”

爸爸妈妈和哥哥的死太突然了，小小的方语嫣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悲痛，每晚都会做着噩梦，尖叫的样子吓到了孤儿院其他的小朋友，所以没有一个小朋友敢和她做朋友。

“一个月过去了，我没有笑过，我知道爸爸妈妈和哥哥都不要我了。我想跑，可是离开了孤儿院没多久，我又被警察送回孤儿院。终于有一天，有位爷爷来我们的孤儿院，说要领养我。知道吗？那个时候，爷爷的怀抱很暖，我窝在那个爷爷的怀抱里，没一下就点头答应要跟着爷爷回家。”

方语嫣说到有人要领养她，可是高兴的表情稍纵即逝，白子兴就知道里面有文章，没有打断，静静地听着。

“离开孤儿院，刚开始两天，那个爷爷对我真的很好。给我吃好吃的，还让我穿很漂亮的衣服。一个星期之后，爷爷变了，他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挖起来，然后让我站在院子里，只要逃过他的宠物们的追击我才可以吃饭。一群狼狗，很恐怖，张着血盆大嘴，冲着要过来咬我。我当时吓呆了，被狼狗狠狠地咬了几口。爷爷很生气，他没有打那些咬我的狼狗，而是拿着鞭子继续打我。他说，我是他主子养的人，没有好的身手是活不下去的。教训了我之后，他还是让人给我打了针吃了药。本来以为是一场梦，第二天梦没有破，他还是放狗继续咬我。那种被狼狗咬的痛，我被吓到了，开始跑。终于很多天后，我能在一群狼狗地追究下逃脱，爷爷才给我吃了一顿饱饭，还美美的睡了一觉。”

那段被狗追的日子，让她从此见到狗就恨不得杀了它们。

“第二天我睡醒觉，爷爷找我，说是有话要和我说。他问我，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会不要我。我很想知道，于是就点头了。他说我的爸爸得罪了鹰帮的某个人，然后那个人就带人来杀了我的家人。为什么没有杀我，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说，他的主子的手下必须要有仇恨之心，这样杀人的时候不会仁慈。他问我要不要为爸爸妈妈和哥哥报仇，我当然想！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接受非一般的训练，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没有仁慈过一次。每一次出色地完成任务，直到出师的那天。我真正的主人说，爷爷已经老了，可以去死了。这是我第一次接到主人的电话，当晚我就杀了那个教导我的爷爷，很干净利落的一刀。”

方语嫣的双手开始颤抖，那沾满鲜血的手，她仿佛看到很多双索命的手在紧紧拉住她，想把她一起拉走。

“我没见过主人，我的报仇很简单，就是杀了那个当初杀了我家人的仇人。我没有那么宽宏大量，一枪一枪，我折磨了他半个小时，才让他死在我的面前。报了仇，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主人却为我安排好了。作为一名出色的杀手，我每处理完一个主人要我处理的事情后，就会得到一笔很丰厚的奖励。我可以单独在外面行动，不用回到那个黑暗的宅子里，而且我也回不去了，因为那个宅子已经一把火被我烧了。主人说我烧得好，这样才不愧是正真的杀手。”

杀手不应该有心，她没有及格，她应该不算合格的杀手，她动心了。看着面前的男人，方语嫣因为他，离开了主人。

“你是那么的吸引我的眼球，我第一次觉得有一个人疼着我是件很幸福的事。那天晚上，我刚完成一个任务，在灰色的天空那解愁，你出现了。没想到当晚我居然喝醉了，成了你的人。你对我真的很好，我的心暖了起来。主人要我盗取鹰集团的资料，我很怕伤害到你，可是我依然伤害到了你。我决定要逃开，逃开这段感情，做回杀手。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单纯，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你找到了我，说着让我狠不下心的话，我臣服，我迷恋，我最后为了你离开了主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让她觉得作为一个杀手是件很愚蠢的事，好好地和一个自己相爱的人过一生，是件幸福的事。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方语嫣眼里带着泪，不敢期待自己得到原谅，是她曾经伤害了所有人。

白子兴没想到方语嫣会有这样的一段成长经历，他多希望他能在她小的时候陪着她，他以前做不到，他以后会做到的。

沙哑的声音带着心疼的语调，“老婆，你不用说对不起，你们有错。错的是上天对你的不公，我不怪你。以前你没有我，可是现在开始，你有我保护着你，爱护着你，不用怕，一切有老公。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嗯。”

“我也有话要和你说，这几天冷落你，是我的不对。帮里查到了之前你的行为，不怕，大家都不会怪你的。”

要坦诚，白子兴也把这几天反常的原因告诉方语嫣，“我不知道该怎么问你才不伤害到你，所以一直很犹豫。老大和他们都查出了你后面还有黑手，你的行为是受人指使。而且老大说，你是真心想和我一生一世，他看出来了。啊，我的老婆真可爱，来亲一个，不要哭了好不好，你老公我心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