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面是山坡,爬上一个山坡,后面还有更高的山坡,这样的山坡,她们从小爬到大。
“你今天为什么忽然想要散步啊,过去从来没有过呢。”
而且,在小文看来,今天的钉崎真的非常反常。
平时叽叽喳喳那么爱说话的野蔷薇,散步的时候却一反常态,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一开始,她还不好意思问,眼看着两人的脚步都停下了,不问问好像不太好。
“野蔷薇,发生了什么事吗?”
钉崎站得高看得远,她望着脚下的村子,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在来这里的路上,她想了整整一路,想着该如何把自己即将离开的这个消息告诉小文。
这对她本人来说绝对是这几年来,令她最为开心的事情。
但是,她又想到了小文在这里只有她一个好朋友,如果自己拍拍屁股走了,那小文……
会难过吗?
钉崎想到了一年级的那个冬天,她和小文短暂的认识了一个叫纱织的女孩子,纱织是一个初中二年级的大姐姐,她跟小文一样,都是从外地搬来的。
只是,她们家不像小文家这样快速的融入了这个闭塞又排外的村子,在短暂的住了一段时间后,还是不堪村民的恶意搬走了。
纱织啊,那是来自大城市的女孩子,她性格温柔又成熟,还会泡红茶招待她和小文。
在当时从未走出过这个村子的小学一年级生看来,女孩子长大了的最好样本,就是纱织。
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的钉崎十分憧憬纱织,顺带着也开始憧憬长大。
后来,纱织的突然离去,让她第一次意识到梦会破碎,也让她再一次体会到了被抛下的糟糕。
可那些,跟其他情况不同,纱织是在这里住不下去才离开的不是吗?
这怪不到纱织的头上,要怪就怪村子里这些脑袋不好的家伙们。
钉崎很喜欢纱织,所以,纱织离开的那一天,她哭的特别惨,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要多脏有多脏。
纱织离去时自己的那种感觉,至今想起来都很不好受。
自己走了,小文是不是就要再一次体会这种感觉?
但是——
“呐,小文,”下定了决心,钉崎转过身来看着温柔的站在她身边的女孩子。
她对着女孩子露出灿烂明快的笑脸,她说:“我明天就要去东京了。”
“诶?”小文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愣了几秒钟,试探性的问:“你说东京,是……有你妈妈的下落了吗?”
钉崎豪迈的摇头,“不是,我是要去读书的。”
“诶?”小文再度震惊,这一次,她久久没能反应过来,只是睁着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钉崎在看。
野蔷薇……要走了?
面前的钉崎的笑容灿烂到晃眼,小文能够看得出来,她真的是从心底感到非常开心。
作为野蔷薇在这个村子里最好的朋友,原本要祝贺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可小文张了张嘴,却发现那些公式化的祝贺词,在此时变得那么的晦涩,她完全说不出口。
钉崎笑眯眯的将小文眼中的强撑和失落看在眼中,她非常明白小文的感受,所以,她只是告知,没有向对方讨要任何的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