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霜卿声音戛然而止,琉璃似的湛白色眸子圆睁,檀口急促喘息,再吐不出一字。
灵根是修真者的根基,乃天地赐予的一口先天真气所化,可作为修者本身的证明,无法以任何方式后天修改。
一旦有变只能说明,已非本人。
当然凌白算不得夺舍,因为压根没有夺舍对象。
而天灵根则是九州仙子录的持有效果,持有仙子录的人,会自动修正为天灵根。
凌白眼泛粉色雾气,提防对方暴走的可能。
“你就是,就是凌白!你又想甩开我?可我只有你了,没有其他了,求你”
洞窟沉寂半晌,常霜卿才沙哑的说着,俏颜梨花带雨,带上几分哭腔。
她光洁的肩膀抖如筛糠,细柳眉下,一双桃花美眸尽是哀求,冷乱而蓬松的刘海紧贴在脸上,两只柔夷死死箍住凌白的胳膊,露出花骨朵般的半圆含苞,呈现出一抹病态的癫狂之意。
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凌白吗?他确实是,这个存档的所有文案,皆经由他手,当然只有一个凌白。
“我明白了,我本就是凌白,也只会一个凌白。”
微微摇头,凌白觉得再刺激下去,常霜卿会提前疯掉,仙子卑微的索求,他也可以给予。
掸掉身上的灰尘,凌白替佳人擦拭掉脸颊的泪痕,摇晃起身,稍微适应了下僵硬的身体。
“最后答应我个条件,我就带你走。”
“嗯?”常霜卿微微歪斜脑袋,饱满的红唇不自觉紧张的噙着几根青丝,凌乱却惹人怜爱。
“提前给你打个样,免得以后脑抽,若再遇到山洞的危局,杀我苟活,或杀我自尽都可。”
“但若用自己换我苟活,呵,我还没那么懦弱。”
四目相对,常霜卿心里悸动,闻声应下。
凌白伸手牵过耳根泛红的佳人,揽住盈盈一握的柳腰,轻易抱起,只觉轻的出奇。
“那就跟我走吧。”
两人走得很慢,凌白喘息不匀,尚未完全恢复,常霜卿暂时只是个拖累。
“你大概多久能恢复修为?”
“三个时辰就能炼化药力。”
常霜卿猫咪似的眯细眸子,声音慵懒,她依靠在凌白肩上,贪婪嗅闻他怀里的气温,眉眼安定。
凌白颇有些意外,暗道不愧是人杰。
药是他亲手下的,拿来麻妖兽的玩意儿,常霜卿两天就能痊愈?
她只是炼气七重吧?
“接下来往哪儿走?劫修肯定在全力搜寻我们的踪迹,迟早会被找到。”
因为是干见不得光的事,他之前并未携带宗门的传音信物,还把常霜卿的法器和传音信物都忽悠拿走,暗地收缴。
“为什么要逃?”
常霜卿柳眉微微蹙起,形成惹人怜爱的倒八字眉,她颇不情愿的抬起螓首,半咬下唇有些凶巴巴的。
“郎君就是心善,这些坏种,就要杀他全家。”
声音杀意森然,常霜卿俏脸冷若坚冰,劫修向凌白下手,直接触及她的逆鳞,必要抽筋扒皮,诛灭全族。
“郎君昏迷期间,我收缴到几块灵石,施展拘魂术,倒是搜出不少情报。”
俏脸阴戾如鹰隼,常霜卿眉眼间,多出几分快意。
“山匪有家口,就在山脚下的村寨,靠着他们抢劫过活。”
“我要杀光那些贱种,方解心头之恨。”
话里的杀意刺得凌白都有些心里发憷。
差点忘了,常霜卿可不是软绵绵的小白兔,是正儿八经的天生魔种。
天生擅长斗法,修为精进极快。
只可惜遭受天谴,导致精神偏激,无法炼化天地灵物,难以突破大境界。
“他们都是凡人吧?而且很多是被抢来的,我们时间充裕吗?”
“承因,就要食果,我知郎君心善,妾身代劳即可,不会脏了你的手。”
似是注意到凌白纠结,常霜卿软下声音,柔夷挽住他的脖颈,脑袋亲昵摩挲,雌伏作态哪儿有半分凶戾。
“我们要资源活下去,他们却不会拱手让出活命的本钱。”
细声轻语,常霜卿说的非常委婉。
可凌白知道,是他把两人的灵石和丹药全部收缴并藏了起来,导致如今的恶果。
藏的距离非常远,短时间内难以赶到。
“我有分寸,不会滥杀,郎君放心。”
常霜卿温婉规劝,唇角却悄悄勾起一抹渗人弧度,杀意抑制不住的在胸腔翻涌。
其实在凌白苏醒前,她就恢复大半修为,只是贪恋郎君的温柔乡,才会装的身软无力。
可若涉及凌白安危,她会毫不犹豫的制服情郎,哪怕事后会被责罚,她也心甘情愿。
“我明白了。”
沉默半晌,凌白暂时没有更优解,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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