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夫人喜爱清净,邀约的请帖发的并不多,但前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很多,来来往往,挤满了整个宽阔的正厅。
甚至还在老宅子外面搭起顶棚,摆了几十桌流水席。
海市的老百姓凑齐了一桌人,就可以免费吃席。
尤其是困扰她多年的顽疾被傅安安治愈后,更是生起了吃斋念佛的心思。
准备了丰盛的斋饭和香火钱,送去了郊外的兰亭寺,以供寺庙里的僧侣享用。
良辰已到,厉柔搀扶着厉老夫人缓缓走向正厅,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称颂厉老夫人的善举,忍不住微微嘟起嘴巴撒娇。
“姆妈,他们都称赞你心肠善良是活菩萨,可你为什么就不能痛痛快快让傅姐姐嫁给大哥?难道你忘了吗?你的身体久病不愈,吃了傅姐姐开的药方,才完全好转了。”
“从小你就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做人一定要有一颗感恩的心。”
“怎么轮到傅姐姐这里,她救了姆妈你的命,不感恩就算了,还拦着她嫁不成大哥,这不是恩将仇报嘛?”
娇娇柔柔的小姑娘,越说越觉得想不通。
皱着秀气的细眉,满脸的不高兴。
“咳咳……我恩将仇报?”厉老夫人一时气得呼吸不顺畅。
用力咳嗽了几声,才把堵在喉咙里的那口闷气咳开,手指用力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
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的傅姐姐连老宅子的大门都进不来,早就被那些下人赶出去了。”
“我更不会拖着一把老骨头,眼巴巴的带上你去找你的傅姐姐,仅仅是私底下表明我不同意她嫁给阿枭,明面上,我可从未表态过我不满意她的二嫁之身。”
“再说了,海城世家名媛多如过江之鲫,阿枭却心里只有你的傅姐姐,非她不娶。”
“我再不喜,也不可能亲自拆散掉这桩姻缘。”
“阿柔啊,阿枭的性格强势咄咄,他认定的事,十匹马都拉不回头。姆妈有预感,如果我硬要阻拦傅小姐不进门,往后余生不仅会失去阿枭,还会害得阿枭孤孤单单,孑然一身终老。”厉老夫人长叹了声。
听到厉老夫人不会拆散厉枭和傅安安的婚事,厉柔弯了弯眉眼,挽着厉老夫人的手臂,娇软地摇了两摇,“姆妈,你能这样想,实在是太好了!姆妈心肠善良活菩萨,我先替傅姐姐谢谢你。”
厉老夫人被小姑娘哄得眉开眼笑。
转眼间又瞪了厉柔一眼,不轻不重地拍打小姑娘白嫩的小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就为了看住我别犯了老糊涂做出棒打鸳鸯的事,你今天又请假没有去学校补课,该打。”
厉柔满眼都透出高兴的笑意,软绵绵撒娇,“姆妈,才不是呢,我只是想多陪陪你。”
厉老夫人也跟着笑了,“就你嘴甜,天天抹了蜜似的。”
她的阿柔,今年十五岁,翻过年就到了十六,也该好好寻摸一户好人家。
这般天真善良的好孩子,万万不能嫁进类似于少帅府那种薄情寡义的门庭,只怕会啃噬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今日的宴会,考验傅安安是否具备坐稳督军夫人的能力,是其一。
为她的阿柔寻摸一户好门庭,是其二。
两人穿花拂柳,边说边走进正厅。
朱母比厉老夫人和厉柔更早进入宴会大厅。
前来参加这场宴会的宾客,非富则贵,也都非常有眼力。
得知傅安安即将成为板上钉钉的督军夫人,不管是雍容华贵的太太们,还是年轻美貌的世家小姐,都围拢在傅安安身边,不着痕迹地恭维她。
朱母年老力衰,压根就挤不进去,更别说找傅安安的晦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