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上前,低头注视着像小动物一样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克洛伊,那个近日萦绕在心头的问题再次浮现:自己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在克洛伊生日那个一闪而过的吻后,西弗勒斯就开始被这个问题的答案所困扰。
他确信自己对克洛伊和对莉莉的感情是不同的,但似乎又不能简单地用“亲情”来解释。他越来越贪心,越来越渴望她的触碰,甚至斤斤计较起她的态度——二年级的她不再似一年级那般粘人,开学两个月来都没有主动到办公室找过他。
或许只是依赖吧。西弗勒斯自嘲地笑了笑。自他记事起,克洛伊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不会指责他、厌弃他的人,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和亲近,连父母都不曾给予过他。
但他并不喜欢这样关心、依赖、甚至是被另一个人牵动着心情的感觉。这对他而言是致命的。他清楚,想要维持优秀的大脑封闭术需要埋藏一切情感,否则只要一瞬的情绪波动,对方便能够借机撕开他的所有伪装。
他一向对自己严格,却还是在十几年自欺欺人的太平生活中渐渐忘却忧患。这也并不怪克洛伊。他不自觉的用右手摸索着左手的小臂,在衣袖的遮掩下,那里烙印着已经暗淡多年的黑魔标记。
西弗勒斯俯下身,用双唇轻轻触碰熟睡中的克洛伊的额角。他很感激她的出现,也很珍惜那些快乐的记忆碎片,只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直起身,将那些复杂的情绪压入大脑深处,不带一丝感情地将克洛伊拍醒。
“西弗。”女孩揉了揉眼睛,迷茫地坐了起来。
“来我办公室做什么?”西弗勒斯在她身旁坐下,却在她想要像软体动物般缠上他时,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唔……我有事要告诉你。”克洛伊终于想起她来办公室的目的,她坐直了身体,一脸认真地看向西弗勒斯。
“我今晚看到了在墙上写字的那个人,”她飞快地说,“只是因为他带着兜帽,所以我看不清脸。但身高——”她伸手比划着,“比我还矮一点。我不确定洛丽丝夫人是不是被他害的,但我看清了他用颜料在墙上写字的过程。”
兜帽?听起来像食死徒的打扮。但西弗勒斯确信,食死徒中没有比二年级小孩还要更矮一些的人。
“还有……”克洛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哈利的话也和盘托出,“哈利说他听到了一些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他是跟随着那个声音一路追到盥洗室前的,所以那个声音或许与这场意外也有什么关系。”
她竟然跟波特那小子关系这么好了。西弗勒斯还是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克洛伊却一脸正色地看着他:“我愿意相信哈利。相比之下,马尔福的表现比哈利奇怪得多。在邓布利多赶到之前,他曾跳出来挑衅我们。他似乎对这件事的发生并不意外,甚至有些高兴。不过我不觉得他就是所谓的‘继承人’。”
“为什么?”西弗勒斯回忆起卢修斯上个暑假的反常,或许马尔福家真的在谋划些什么。
“如果马尔福是真正的继承人,他早在去年一入学就该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这的确会是马尔福的作风。可如果去年没有动手的原因是黑魔王当时就在霍格沃茨,还对抢夺魔法石抱有一线希望呢?西弗勒斯想。如今会不会是黑魔王失利后的另一场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