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其他想对我说的话了吗？”莉莉惊讶地问，“我还以为你会愿意和我说说这些年来你私下里对哈利的付出。”

“没什么可说的。”西弗勒斯并不想在莉莉面前提到哈利，就像他不愿讨论詹姆一样。任何一个波特出现在他们的话题中，都会瞬间瓦解两人之间表面的平和。

“好吧。”莉莉妥协地扯了扯嘴角，“你不说我也都知道。我有些惊讶，西弗勒斯，小时候的你一直很希望我注意到你的好。”

“已经不重要了。”西弗勒斯平静地回答，“我只是为了赎罪。无论你是否原谅，我害死了你，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不必自责，你已经尽全力帮助过我们了。”莉莉轻声劝道，“没有你的提醒，邓布利多不可能提前为哈利布下那个血缘魔法，哈利也就不会平安度过这十几年。”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忽然感到筋疲力尽。这么多年来，时常让他在深夜惊醒的噩梦，到头来只是他一个人的执念。莉莉的原谅让他释怀，却也使他怅然若失。若不是为了赎罪，现在的他，又该凭借什么坚持下去？

他打开休息室的门，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找到了正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发呆的克洛伊。

“我还以为你们会聊很久。”克洛伊笑得有些勉强。

她还没有大度到完全不介意自己喜欢的人和亡故的“白月光”叙旧，但又着实不忍心让西弗勒斯永远背负着对莉莉的愧疚——莉莉早已放下，这是克洛伊一年级时就已经发现的事实。

只有西弗勒斯还固执地将所有的悲剧都归结于自己，试图凭借肉体凡身，向命运赎罪。

“都过去了。”西弗勒斯坐在克洛伊身边，将她揽进怀里，“我不会蠢到活在虚无缥缈的幻象中。更何况——”他轻叹了一声，“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

“那不是幻象。”克洛伊认真地解释，“他们依然是他们，还维持着生前的记忆，直到进入下一个轮回。脱离了肉身的束缚，反而可以在更高维度自由行走。”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敷衍地，却也接受了她的观点。

他将头埋在克洛伊的肩膀，罕见地表露出了自己的脆弱。

克洛伊沉默地转过身，伸手环抱住他的身体，指尖穿过他的长发，轻柔地划过，像是安抚一只惊慌失措的猫。

“克洛伊，”西弗勒斯带着浓重鼻音的沉闷声音传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你毕业前离开了学校，我要你发誓不去找我，也不要加入食死徒——哪怕有人要求你成为双面间谍。”

“你会通过戒指和我保持联络吗？”克洛伊问。

西弗勒斯迟疑了片刻：“如果可能，我一定会。”

“好。”克洛伊答应了西弗勒斯的请求。

两人再次安静下来。直到西弗勒斯主动松开手，克洛伊才亲吻着他的脸颊，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我保证，我会和你一起活下去，并且——”她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你会成为麦格教授之后的那一任校长，我们的孩子会被分进你意想不到的学院，之后还会有几百年平静甚至无聊的生活。你要相信我。”

直到克洛伊离开办公室去给邓布利多送还复活石，西弗勒斯依然被她的笃定所震惊——她的语气，仿佛她真的亲眼见证过那样的未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