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我争取了嫁入王府的自由,可我不是要这个。若不是你纠缠在云哥身边,云哥早就带我离开了,我要的不是这自由,而是他。”
听见易文君这句看似爱情宣言,实则无脑的话,盼兮好不容易抚平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动。
盼兮眉眼一横,“你喜欢鼎之,那你就应该在若风问你想法的时候,严声正名,而非拖到明日就要大婚,今日却让人请我来此,听你一通废话。
你喜欢鼎之,你就该拒绝联姻,然后去追求他,让他喜欢你。枉你重活一世,难道还想他再踏上那条错误的路吗?”
盼兮一步一步地逼近,周身的低气压不再有所顾忌地肆意着,直压得易文君喘不过气来,直到盼兮逼得易文君无路可退,只能仰头与盼兮视线对视。
“易文君,你真自私。我告诉你,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上一世的悲剧重演,而且,现在,他喜欢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最后一句话,盼兮直视对方那双我见犹怜的眼睛,说道。
望着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眼角噙着的泪珠,盼兮忽然觉得挺解气的。
易文君被逼退倒在软榻上,手撑在榻上,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可怜,脑海里回忆一遍又一遍曾经与叶鼎之在姑苏城外寒山寺下,平淡幸福的生活。
催眠着自己,叶鼎之是喜欢自己的,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也该是如此。
易文君努力压下心底“叶鼎之喜欢的人不在是她”的苦涩,昂着头颅,倔强道:
“你为我讨来的婚姻自由,我就真的可以自由选择了吗?我的父亲、我的家族、还有影宗百年来的职守,这些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曾经我以为我别无选择,可如今我有的选择,也还是要嫁。”
一如还是那一套陈词滥调“身不由己”的说辞,可人还是贪心,总想着让别人体谅自己。
明明无法相守,却还是妄想叶鼎之能如她师兄洛青阳那般,默默地守护在她能看见的地方。
盼兮觉得自己还要继续浪费时间在此,那是对时间的不尊重。
盼兮起身后退几步,看着被她气势压倒在软榻上的娇花,冷声道:“距离明日大婚,你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去考虑,若你不嫁,就趁早找若风表明你的态度,不要等立了牌坊,还要当biao,否则这北离还有没有影宗,就说不准了。”
易文君瞳孔骤然一缩,慌张地起身追去,抓住离去之人的一角衣袖,道:
“你什么意思?”
衣袖被人扯住一角,盼兮只能先停下离去的步伐,微微侧身,“什么意思?你活了两世,难道不懂,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句话的意思吗?影宗是萧氏的影子,应该守护的是整个萧氏,而非某个姓萧的,当影子有了自己的意识,它就已经不是合格的影子了。”
盼兮微微弯下身子,附在易文君的耳侧,压低声音。
“不合格的影子,就要被清理,你以为太安帝为何不反对影宗与景玉王联姻,有时候,刀不需要自己挥。”
彩蛋:
天启城外一座寺庙,忘忧大师抱起竹篮里粉雕玉琢的婴儿,低垂眼帘,看着婴儿眉心熟悉的那道朱砂花纹,眼中万千情绪萦绕、交缠,最终归于了然的平静,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