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他的市长叔叔,很少有的和他相识谈心那样倾诉着一些烦心事,倾诉着这些不知好歹的本地人对他的刁难,试探,甚至是伤害!
他有一股怒意在胸中翻腾!
蓝斯作出了适当退让的模样,他尽量的向后靠,双手举起来,但只刚刚举到了胸口,掌心对外摇晃着,“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他脸上的那些表情,他的眼神,和他的动作混杂在一起,分明就是在说“你他妈知道就好”!
埃里克用力捶打了一下桌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睛紧紧盯着蓝斯,“现在摆上赌桌,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钱?”
蓝斯继续劝说他,“你最好和奥森律师,或者市长汇报一下,你的想法……不太成熟,埃里克少爷。”
“哈?”,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那样,“我不成熟?”
他回头看了看那几个也站起来的狗腿子,狗腿子们都给了他一副“你很牛逼”的表情,这让他得到了小小的宽慰。
他转过身看着蓝斯,“照我说的做。”
蓝斯依旧没有妥协,似乎他真的在为埃里克着想,“这样会惹出麻烦的,你知道,柯达家族是金港五大家族之一,他们不允许,我们就不能投放赌桌,这是规矩!”
埃里克的怒气再次MAX爆表了!
他双手拍打在桌面上,厚重的木桌都震动了一下,“他们不是市长!”
两人对视着,蓝斯从对视中“败退”,他挪开了目光,似乎在埃里克锐利的目光下软化了自己的态度,妥协了。
“好吧,埃里克少爷,但是如果市长阁下或者奥森先生问起来……”
他说出了蓝斯想要的答案,“我负责!”
蓝斯尊重了他的决定,这让埃里克稍稍有点消气,但只是有点,现在他需要发泄一下,而红高跟就是最好的去处。
他带着他的狗腿子们直接离开了,但他告诉蓝斯,一周后,他需要见到至少一万五千块的收入。
因为他订购的那辆车需要从其他城市运过来,本地现车不是被订了出去,就是没有象牙白的,需要从隔壁州运一辆过来。
他支付了五千块现金之后,等车子抵达时,他就需要支付剩下的车款,一万四千九百九十九。
蓝斯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埃里克带着一群狗腿子直接离开,他微微摇了摇头,这傻逼,希望他那个又当爹又当叔的市长知道这件事,不会被气出高血压来。
晚上,营业结束后,所有人都离开了这,蓝斯叫上了人,开着卡车直接去了帝国区分局。
他已经和布鲁分局长打过招呼了,布鲁分局长自己不会过来,警局的人会协助他们搞定这些。
大家和蓝斯都很熟,见面之后都很友好的打了招呼,甚至是他们还从证物仓库把这些赌桌和赌具都单独搬了出来,就堆放在分局的仓库外。
一共十几名警员在帮忙,蓝斯包了一个信封给他们,里面全都是十块钱面额的纸币。
他认识这里面的一个副警长,算是布鲁的助手,他把信封交给了对方,“给大家分了,每个人二十块钱,我不能让你们白帮忙。”
“下了夜班后去吃点好吃的,喝一杯,然后带些东西回家……”
副警长捏了捏信封,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把信封拿在手里,嘴上却说着很虚伪客气的话,“蓝斯先生,您太客气了,其实没有必要这样,警民合作一直是我们的传统。”
蓝斯从来都不怕虚伪的人,他笑说道,“是的,这就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互相帮助。”
“那……我代表大家,谢谢您的慷慨!”
蓝斯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着没有说话。
很快这些赌桌和赌具就被装上了车,并在夜色中运输到了帝国之夜夜总会外。
此时已经三点多快四点了,街道上静悄悄的。
而夜总会内,也全都是自己人——奥森律师的确安排了一些人手,但那些人手主要负责行政工作,而不是负责守夜班。
这些又苦又累又没有什么收入的工作,都是蓝斯的人在做。
很快,他们就把赌桌和赌具重新安排妥当,并且简单的把控制的房子清洁了一下,包括那些赌桌和赌具。
看着一枚枚崭新的筹码,虽然不是柯达家族专用的筹码,但它们依旧散发着让人无法理解的迷人光泽。
“我们缺少一些荷官。”
蓝斯随手拿起一盒崭新的扑克牌,发了六家的牌,非常普通的二十一点,“莫里斯对这个熟,如果能找到专业的荷官就去找找看,找不到也没关系。”
“二十一点没有什么诀窍,庄家永远都占据绝对的优势。”
庄家永远都是最后起牌,他可以根据台面上的具体情况进行具体的分析,只要能和,就可以直接进入下一轮。
能赢一个两个,那就是纯赚!
蓝斯简单的做了几次,围过来的年轻人们也看得大致明白了,他们自己试了一下,的确如此。
赌博,走私酒,这个时代最暴利的两个东西。
看到这八张赌桌的绿色绒布,以及那些各色的筹码,在垂灯下仿佛散发着荧光,蓝斯手里一小摞筹码在他手里熟练的来回切着。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算计着什么,但又不那么的明显。
过了一会,他回过神来,“让莫里斯去联系一下本地的赌狗们,告诉他们我们重新开业了。”
莫里斯从小就在帝国区的各个地下赌场厮混,他知道去哪找这些赌狗,也知道那些人的档次比较高。
解决这个事情之后,整个计划中就只剩下最后一环,需要实现了——让凯露女士闭嘴!
第二天上午,凯露会计按时来到了帝国之夜公司,她是奥森律师从金港城一家知名会计师事务所请来的。
其实奥森律师,包括市长,他们都有自己专门的会计,这些会计在业务上非常的精通,但他们不在外面工作,因为他们知道很多秘密,不可能随便的丢到一个夜总会来工作。
对于这份工作凯露女士也没有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的,这就是一份工作,她按照雇主的要求办事,仅此而已。
今天来的时候她发现原本已经空置的三楼大门又重新关上了,好像还被打扫了一遍。
她倒是没有什么一探究竟的想法,因为这是蓝斯的工作。
无论他想要做什么,只要他想要预算,最终就必须把方案提交到她这里。
对于蓝斯这位经理,凯露女士并不是很重视,一个社会底层而已。
她听说过蓝斯的名字,但她不是很害怕,因为她知道奥森律师和他背后的事务所,以及隐藏在更深处的市长代表什么。
她如果受伤了,那么蓝斯伤害的就不只是她,更是对奥森以及他背后市长的一种挑衅,伤害。
而且她供职的会计师事务所,也会为她出头,那可是在湾区都有人脉的事务所!
她在工作中很强硬的原因就在这,她一点也不怕蓝斯!
一天的工作很无聊,看在那份还算不错的薪水上,她一直在坚持。
中产阶级的生活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只有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才会露出疲惫。
家里各种贷款和账单要支付,尽管他们能支撑得起这样的消费,但她还是感觉太累了。
今天一天她都没有看到蓝斯,不过这也很正常,有没有这个经理,夜总会的生意都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等到了六点钟,她收拾了一下东西,把一些文件锁进了保险柜后,驾车离开了。
回到位于普利西亚的家时,她有些意外的在家门口看到了一辆不是她或者她丈夫的车,有人来了?
可能是丈夫的同事,他的同事有时候会过来玩。
凯露女士背着包推开了房门,她一边脱掉鞋子换上拖鞋,一边问道,“亲爱的,有人来做客吗?”
“我在门口看到了车!”
房屋里很快就传出了他丈夫的声音,“是的,亲爱的,你的同事来拜访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