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拜师(1 / 2)

舟舟看着那枚风翎,眼神微闪,“是,你先看看,看完再说。”

徐无铭接过风翎,快速用神识看完里面的东西,每看完一个,心中便更沉一分。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风翎,心中控制不住地升起一个又一个想要将手中之物损毁的冲动,可是最后酝酿良久,又全部归于平静。

他知道,没用。

既然他们把东西都交给自己,那想必肯定不止一份。

在这一刻,徐无铭脸上那些所谓的愧疚和心疼被撕得粉碎,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他目光从桑亭之身上掠过,最后定在舟舟身上,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舟舟小友,好心思。”

“徐宗主,不装了?”

徐无铭随意整了整衣摆,“舟舟小友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早知道直接将东西拿出来就好,也省得徐某在这里演了半天的戏。”

“舟舟也想简单一些,但是……我不这么做,怎么会让那些个魑魅魍魉自己跳出来呢?要是到时候,你们直接否认流云是我的妹妹,我又该如何?”说这话时,舟舟还有意无意地扫过地上尚未回过神来的闫怀真。

徐无铭轻笑一声,确实如此,一个鲜少在人前露面,没什么存在感,还死无全尸的小丫头,他们这些人若是死不承认,谁能证明她究竟是谁?

二人三言两语,却听得旁边好些人暗自心惊,这徐无铭之前一直疼爱弟子的模样竟一直是装的?

竟是一副好演技,连他们都骗了去!

可更多的人好奇那风翎中有什么。

霍诗问:“这风翎中究竟是什么?”

舟舟无视徐无铭那阴森冷冽的目光,自己也掏出一块风翎,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向霍诗,并将风翎交到他手中。

霍诗接过风翎后,第一时间也是仔细端详着里面的内容,但除了最后一个显示徐无铭偷孩子的影像他看懂了,其他的,特别是那些个写着什么时候得到,在哪得到各种草啊,花啊,甚至是石头的记录,还有证词凭证什么的,都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了想,他将风翎再次递给谭静。

只一眼,谭静就知道为什么徐无铭承认得那么快了。

乍看上去,确实都只是能够润养灵根的贵重药材,合起来,却是一副完整的生机散的丹方。

生机散,分为子母丹,需要两枚丹药才能凑出一副完整的生机散,一枚可以从人的体内完好无损地取出灵根,一枚可以将完好无损的灵根完美融入另外一人体内,恍若新生。

虽名为生机,听上去像是治病救人的神仙丹药,可那只是对于被换上灵根的人来说罢了。

人死灵根灭,一条完好的灵根必然是从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身体体内取出来的,至少在灵根变成其他人的灵根之前那被取灵根之人不能死。

听说这个东西,是某些世家在很早之前用了某一灵族的全族性命研制出来的,全无人性。

所以不仅早就被禁,更是浮源最深恶痛绝的。

徐无铭倒是有那个耐心,这些药材有自己采的,有从泉明阁购入的,有从个人手中购买的,甚至还有从浮源购入的,时间跨度长达十几年。

而最新的那两棵白雾花,正好补齐了一张完整的丹方,时间也正好是叶流云自杀之前的一个半个月。

至于,那个影像,怎么那么像……

谭静侧首看了一眼乐韫,乐韫若有所感,朝着谭静弯了弯眼睛。

谭静心下了然,好了,不用想了,确实有她的手笔。

“是生机散。”随后她向谢启惟其他几位宗主传音道。

他们对生机散的丹方虽然未必都十分清楚,可是生机散之名那可是谁都忘不了,特别是谢启惟。

谢启惟心累地抚了抚额,“徐宗主,可有其他话要说?”

徐无铭语气温和:“没有。”

霍诗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当初你一开始就是抱着换灵根的想法偷了人家孩子?”

“是。”

听到确认的回答,霍诗下意识地将目光放到了坐立难安的舒迩身上,可是思及刚刚看到的那些时间,又将目光投向一旁似是震惊于徐无铭所做之事的舒屏山身上。

舒迩当时不过也只是一个孩子,未必就知道什么,但是舒屏山呢?

他是否又参与其中?

大殿之中,各种情绪都在暗涌。

有人随着事情的一波三折,一惊跟着一惊,吃瓜吃得不亦乐乎,把肚子都快吃撑了。

有人不怎么在乎事情的发展,只是一心一意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些落选弟子中是否有心仪人选,盘算着怎么把人拐到手。

有人什么都知道,任由事情自由发展。

还有人眼见事情一步步失算,却又无甚在意。

因为从头到尾舒屏山都未曾真正参与其中,他只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罢了。

舟舟暗叹一声可惜,之前她通过南池豫接触到了乐韫,几乎花光了自己身上的灵石,还赔上好几颗月犀草,才把徐无铭凑齐生机散所有草药的信息拿到手,可惜就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舒屏山插手其中。

究竟是真无辜还是藏得太深了呢?

许是舟舟看得太认真,舒屏山也回望过来。

他唇角一扬,又很快落下来,满脸愧疚地说:“舟舟小友,老夫属实不知道原来事情竟是如此,老夫当初也属实看到了迩迩身上留下的那枚留影石才会被气昏了头脑,如今想来大概也是……”

话未说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怜爱地抚摸着舒迩的头发:“迩迩年纪小,她什么都不懂,说到底也是老夫的不是。”

“爹……”舒迩十分愧疚地看着舒屏山。

舒屏山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舟舟小友,舍妹的死舒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想怎么处置舒某,舒某都无话可说。”

说是这么说,眼中却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又能奈我何?

舟舟皮笑肉不笑:“舒家主,舟舟说了,这件事情最终还是交给霍宗主决断。”

她处置?

她想杀了舒屏山,舒屏山愿意将他的脖子洗干净给她的六百见见血吗?

“辜某觉得,舒家主自降一大境,辞去家主之位如何?”

大殿中,有一道疏朗的男声回荡,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殿中竟不知何时起有了些春寒料峭之意。

不同于闫怀真身上尖锐的冰冷,这是一种带着些生机希望的冷,是一种能让化神、合体,乃至于大乘期的这些早就不惧热不畏寒修士们,感受到初春的气息的冷。

与此同时,山海一般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朝着徐无铭、乃至于舒屏山呼啸而去。

舒屏山好歹也是合体期大圆满境界,结果在这一道威势之下,不过堪堪扛过一瞬,很快就溃不成军,被压倒在地,连嘴角都溢出血来。

舒迩脸色剧变,惊叫一声:“爹!”

立刻想要去扶住舒屏山,甚至手上都慌乱地带上了微弱的灵力,试图为他医治。

然而,舒屏山却用力一把将她推开,“迩迩,别碰爹。”

舒迩跌倒在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舒屏山,随后又慌乱地张望着谢启惟等人,想向他们求助。

只可惜,谢启惟他们的注意力却不在他们的身上,只有乐韫手掌轻抬,将她扶了起来,“刚刚那人不是说了,降一个大境界就行,毕竟把人家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给逼死了,总不能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吧?”

说完,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舒迩怔愣在原地,一个……大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