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这样看我,我是真的忍不住。我当时去到了宁天的房外,却发现宁天还没有睡,屋内没点烛火,却像是有人。
因为宁天的房间临着河,那晚月色正好,也很适合花前月下,于是我便在河中的倒影中看见了他正在和别人聊天。看到那个人的瞬间,我的魂都要吓没了。”
“你们知道我看到了谁吗?我看到了我妹妹青青,青青正和宁天在一起说话,她们像是早就认识,我虽然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可我能感觉到她们是在说我,像是要对付我。
河水映照着她们的脸,上面泛着涟漪,就像是在看着我,很可怕。”
“也许,从宁天出手的那一刻起,这就是对付我的圈套。青青一定早就知道我会来!”
听到这里,段云和沈樱又是一惊。
这特么还没开始抓妹妹,怎么听起来就和恐怖片一样了。
“我本来感觉是能对付青青的,可如今二对一,我就没了把握,我觉得自己玩不过她们,于是我连夜就跑了。可她们却像是没放过我,她们像是追了上来。
我只能一边绕路一边逃,前些日子在坟头里躲了小半月,才彻底甩开了她们,这才回来了。”
说到这里,慕容兄弟像是少了半条命。
“我就不该出去,不出去的话就不会遇见新妹妹,不遇见新妹妹就不会一见如故,不会相约同行,没有这些记忆,我如今就不会这么痛苦。”
说着,慕容兄弟再次戴上了痛苦面具。
“还有,我也不会这么害怕了。”
“真是痛又害怕着。”
这时,慕容兄弟眼中又多了一些畏惧,俨然是陡然见到新妹妹和旧妹妹联手的画面吓到了他。
“那你的意思是,你出去这么久,是和新妹妹一见如故,谈情说爱去了?”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响起。
“也不能说谈情说爱,只是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呆在一起就想.”
这个时候,慕容兄弟陡然发现说话的不是沈樱。
如果不是沈樱,刚刚说话的是谁?
慕容兄弟一回头,吓得头发都竖立了起来。
只见他身后,风灵儿正站在那里。
油灯的光芒只照亮了她的下半身,根本看不清她的脸,于是在深夜里格外恐怖。
“灵儿。”慕容兄弟紧张道。
他想要摸武器,却发现刀刚刚喝酒时已放到了桌旁。
“怎么,哥,你很害怕见到我?”风灵儿幽幽说道。
“没,没有。”
“其实我后面只是讨厌你如现在一般没有担当,没有胆量,只想教训教训你。你我恩怨本来该两清的,我也不会下重手,毕竟我们是兄妹。可你为什么要委托他,不仅让他射穿我的屁股,还让他在我身上打几十个冷颤。”
这时,风灵儿一脸怨念的看向了慕容兄弟身后的段云。
“冷颤?几十个?”
慕容兄弟脸色发青,看向了后面的段云。
段云一脸无辜,说道:“兄弟,都是误诊。”
锵的一声,这时,风灵儿的红颜剑已出鞘。
“慕容兄弟,受死吧!”
慕容兄弟没有任何犹豫,赶紧把段云护在身前,说道:“帮我啊!”
段云气定神闲道:“我早和她说好了,这次不插手你们兄妹的恩怨。”
“还躲!”
唰的一声,红颜剑的剑气已射出!
慕容兄弟翻窗而出,风灵儿提剑追了出去。
夜晚的玉珠山庄再次热闹起来,时而传来慕容兄弟的惨叫声。
沈樱忍不住说道:“真不帮忙吗?”
她总感觉慕容兄弟会被砍死。
段云一脸认真道:“应该没问题。”
他在风灵儿身上打冷颤的时候,察觉到对方确实只是想收拾慕容兄弟一顿,没有杀人的意思。
轰的一声,慕容兄弟推开门,走了进来。
那模样,把段云和沈樱都吓了一跳。
只见他的头上插满了花枝,花枝上又连着鲜艳的花朵,看起来跟向日葵一样。
“慕容兄弟,从今以后你我恩怨已消。”
外面,传来了风灵儿清冷的声音。
段云看着慕容兄弟的惨样,说道:“兄弟,怎么样?”
“不疼。”
慕容兄弟说完这两个字,就咚的一声晕倒了过去。
正如段云预料的一样,慕容兄弟没有死。
风灵儿的插花技艺很好,每一根花枝都让慕容兄弟见了血,在他脑袋上留下伤痕,却都不致命。
不过看起来着实吓人。
慕容兄弟躺了一天后便醒了,醒了就开始哭。
段云忍不住说道:“你不是说不疼吗?”
慕容兄弟抽泣道:“心疼。”
“又没插你的心。”沈樱吐槽道。
慕容兄弟忽然失神道:“梅花见顶的葬礼,埋葬我的回忆,呜呜呜.”
从风灵儿出手的那一刻起,他知道风灵儿说的话已全是真的。
她已忘却了当初和他的情感,或者说,在她知道他是同父异母的哥哥时,在他逃避时,在她看清他时,她已只想单独教训一下他。
风灵儿剩下的,只有对他的懦弱厌烦冒火,再无半点留恋。
他哭泣,是因为他死去的感情。
而段云误诊时,发现风灵儿没有问题,甚至感觉她比下头樱还正常,其实这判断是相对正确的。
这时,慕容兄弟眼眶含泪道:“灵儿呢?应该是伤心的走了吧?”
段云摇头道:“没有,她说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生病,想让我多诊治两次。”
慕容兄弟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一把握住了段云的手,紧张道:“我不准你再在我妹妹身上打冷颤!”
结果这时,风灵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说道:“我喜欢他在我身上打冷颤。”
“什么!”慕容兄弟面色发紫道。
那是昨日花枝上的花青素进入了他皮肤的表现。
风灵儿倚靠在门框上,轻描淡写道:“慕容老头儿都不敢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我就喜欢他在我身上打冷颤。”
慕容兄弟一下子把段云的手握得更紧了,甚至都要捏青了。
“段老魔,你是不是对我妹妹道心种魔了?”慕容兄弟质问道。
段云一脸嫌弃道:“道心种魔?你怎么也开始冤枉本少侠了?看来你这出去一趟,也病得不轻,就让本大夫给你好好治治吧。”
“你干什么?”慕容兄弟惶恐道。
这时,他已被段云架了起来。
“当然是去地窖治疗了。”段云一本正经道。
“地窖?我艹,段老魔,你连男人都不放过!”慕容兄弟叫嚷道。
“看病最害怕讳疾忌医,你这表现,得加大力度。”
段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樱妹子,段老魔发癫了,救我啊!”慕容兄弟对着沈樱大喊道。
沈樱根本没有理他,而是对着风灵儿道:“你喜欢被他打冷颤,应该是为了气你哥的玩笑话吧?”
风灵儿露出了一个甜美可爱的笑容,说道:“樱姐姐,当然了,谁喜欢被变态打冷颤啊。”
“难道你当真了?”
忽然间,风灵儿反问道。
沈樱否认道:“谁当真了。对了,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风灵儿露出了一个迷茫的表情,说道:“谁说我要走了?”
沈樱困惑道:“你不是说这次是来找慕容兄弟算账吗?”
“对啊,账算完了,我忽然发现这里很有趣,打算再住一段时间。”
之后,风灵儿便离开了,看起来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
沈樱看着风灵儿的背影,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面色变得凝重了些许。
这时,地窖里传来了慕容兄弟挣扎的声音。
“我没病!我真的没病啊!”
“段老魔,你不能在我身上打冷颤啊!”
“救命,谁来救我啊!”
“哦!”
他叫得很激烈,可惜没人关心。
或者说,在那阴暗的地窖里,只有段大夫一人关心他,关心他的病情。
几乎同一时间,云州的一间破庙里,一男一女正在斗蛐蛐,旁边则是在围观的人。
女子衣襟随意拉开,露出肌肤,也不在意。
她的注意力全在蛐蛐身上,家里卖得差不多了,自己也卖,就为了这赌啊!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忽然冲了进来,叫道:“我要当大侠啊!”
女子回头,诧异道:“李坤,你来干什么?”
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她从不放在眼里的丈夫。
这四周的人也知道两夫妻的关系,不由得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我说了,我要当大侠啊!”
“赌你个卵啊!”
“我娘是不是你害的!”
“就是你!”
说着,中年男子一拳砸出,女子头颅爆裂开来,血径直溅了周围的赌鬼一脸。
“杀!”
“杀人了!”
庙里的赌鬼们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尸体,吓得脸都白了。
有的脸上那轻蔑的笑容还挂着,只是是僵硬凝固的状态。
笼子里蛐蛐染了血,斗得更厉害了!
这是一幕恐怖且又荒诞的画面,没有人知道,这一个老实的龟男为何忽然敢对自家女人下手。
而且这拳头这般猛!
中年男子看着染血的拳头,继续大吼道:“我要当大侠啊!”
“我杀了这贱人,我就是大侠啊!”
说着,他体内真气流转,竟迅速变得更粗更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