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稍微有点纳闷，因为弗雷所说的这个“打招呼”，实际上是一种很古老的魔法师之间的礼节，在相互切磋之前会进行的、也被放弃了很久的一种礼节。

在进入第一纪元之前，这块大陆上还没有所谓的魔法学校存在，那时候学习魔法的途径仅限于登门拜师。为了提高效率，也出于安全起见，魔法的学习和练习过程中经常需要有人配合，所以无论是师徒还是同窗，是血亲还是好友，在开始练习或者切磋之前都会把彼此的魔力载体掏出来，轻轻地相互碰触一下，以示友好，也是在提醒对方不要做得太过火，以免误伤。久而久之，这就被当作一种仪式和礼节保留了下来。

只是这个简单的仪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被放弃了，好像这个时代的人很是缺乏耐心。

虽然不知道弗雷究竟想干什么，但艾伦还是答应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弗雷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绝不会以此为圈套，做一些出其不意放冷箭的事。

“请多指教。”由于天空之泪挂在脖子里不方便摘下来，艾伦便掏出了窃魔之杖，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然后闭上了眼。

这是完全放弃警戒的表现。

弗雷也同样掏出了魔杖，与艾伦的魔杖交叉叠放在一起。

不过很快艾伦就感觉到了哪里有些异样……

“这股魔力……”艾伦诧异地睁开眼，发现弗雷的魔力正源源不断地流向窃魔之杖。

尽管只是简单的接触，但窃魔之杖会主动吸取魔力的特征还是没变……

“弗雷学长！”艾伦见状立刻就想撤回手，不过却被弗雷拦住了。

“你尽管接受就好……”弗雷说，“这是送你的礼物。”

艾伦一愣，这才意识到弗雷一开始就想好了要这么做……

“学长……你……”艾伦隐隐地察觉到了弗雷的意图。

“是的，送你晋级。”弗雷也睁开眼睛，“这是贺礼……祝你可以顺利拿到冠军。”

“为什么……明明你比我优秀得多！”

“不不不，这是只有你才能应付的战斗……也是只属于你的战斗。”弗雷说，然后往阿丽莎的方向瞟了一眼：“刚才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的能力在‘暗’面前毫无胜算……当然，连她也一样。”

“可是……只要能摒除心中的杂念，说不定你们的魔法会奏效……”

“呵……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天真啊……”弗雷笑了笑说，“这种事，可不是张嘴说说就能做到的……”

艾伦听后沉默了。

“我知道我心里藏着些什么。”弗雷说，“我很早就感觉到了，当有你在旁边和没你在的时候，我完全是两种状态……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

四目相对。

“曾经的我很容易冲动，对力量的执念几乎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凡事我都想尽量做到最好，想让所有人都认同，我是最出色的那个……当然，这也让我感觉很累，好多次我都感觉要垮掉了……”弗雷说，“可是现在我感觉完全不同了……虽然这种感觉很模糊，但我妹妹也说，我这一年多以来变了很多……仔细想来，大概就是因为你的缘故……”

艾伦安静地听。

“自从上次和你交手以来，我就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驱除了，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弗雷说，“尽管现在偶尔还是会感觉到焦躁，会惆怅，但能让我从那种情绪中解脱出来，我是真的……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