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权淡淡道：“不律己，何律人？”

齐芸笑，“吃个饭而已，谈什么克己复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多少帝王在这种小事上人模狗样，一遇大事，拉胯的一塌糊涂。”

“你们这些贵族……”

赢权忍不住打断她：“上官曦禾，你是大禹皇室正统继承人，禹国先帝嫡长女，跟我一样的贵族。”

“我是泥腿子出身，从小在村里长大，是个疯丫头，比不得你，从小众星捧月，金尊玉贵，人人称羡。”

赢权看着她，忽然道：“称羡？”

“若是你小时候，每多说一句话，便罚抄十遍书，多吃一口饭，便罚饿三顿，就不会羡慕别人的金尊玉贵了。”

齐芸哑口无言，“也不是所有贵族都和你一样吧？你一定是不得宠。”

赢权：“朕的那些兄弟是比朕受宠，活的也确是比朕轻松些，就是命不长。”

“……”

齐芸：“好吧，我承认，我比你幸福，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不幸吗？”

赢权像是已经猜到她会说什么，因笑道：“嫡长子继承制？”

“不愧是夏皇，就是聪明。”

“朕……我一直以来，都不想自己的子孙重蹈覆辙，所以，自有了宸儿之后，便未打算在他成人之前要其他子嗣。”

听他提到赢宸，齐芸忽然想起来这家伙提前把嫔妃遣散了，那他这个儿子……

“你一开始打算和我联姻，是想同我生个孩子继承江山的，那赢宸被你安排到哪去了？”

“封岭西王。”

齐芸无语。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才十岁，就被他这个亲生父亲撵到大西北喝风去了，他也真狠的下心。

当然，赢权这么做，其实还是为了赢宸好。

因为赢权并不知道齐芸对他这个子嗣的态度，如果继续把儿子留在宫中，万一齐芸看不顺眼，那就是害了他。

赢宸被贬的越远，生活条件越艰苦，活下来的希望就越大。

不过现在，这种担心也不存在了。

因为就算是他和齐芸有了孩子，皇位也没孩子什么事，就更别提和齐芸隔了一层的赢宸了。

这样一想，这新的选举制度，似乎也挺好的。

“你之前说杀了后宫的嫔妃也是套路我，想试探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赢权不语。

确实是有这个想法，除此之外，他也是想借此缩小齐芸派进夏国皇宫那名奸细的具体范围。

齐芸对他后宫人数虽然清楚，但对他后续处置嫔妃的手段却并不明了。

由此可见，那细作并非藏于后宫，而是一直蛰伏隐藏在他的身边。

赢权身边亲近侍奉之人，都是绝对不可能背叛他的人。

将他们排除之后，唯一的可能，就是那细作有神奇的能力，能够避开一切探查防卫，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窃取大夏情报。

联想到齐芸手下这么多能人异士，麾下再多一个这种奇人似乎也并不稀奇。

其实，每次一想到这些，赢权心中都会有种憋屈的感觉。

因为齐芸就像是天地的宠儿，什么名臣能将，宝物功法……仿佛只要她需要，这些就会上赶着去找她。

而一名寻常人，突然拥有这些，又被抬到了皇帝的位置，恐怕早就被身边的人阿谀奉承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但齐芸偏偏又非常清醒谨慎，丝毫不被外物所迷惑，人品更是高尚的超过了古之圣贤。

在她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赢权根本无从下手，只能选择与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