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宸看出他的异常，关心道。

“没事。”

房夜静静站立在山坡上，看着不远处张真人他们的背影，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当初组织派我来接近你的时候，我是极力抗拒的，说实话，红光骑士会很多人都和我一样，不主张战争，因为这很有可能让我们数百年来积累的财富毁于一旦。”

王宸低头注视着脚下，声音有些沉重。

“可你最后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了，其实从战神森林出来以后，我就被你们宗教势力玩弄于鼓掌间，地狱长老说得没错，这世上哪有好人啊！”

亏得恋爱经历为零的他还自作多情，把女人的心机误以为爱情，激动得差点连以后小孩名字都想好了。

“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王宸扭头看他，似乎在表达一种赞许和肯定，这几场玄天之境的战斗中，他不顾安危，舍生忘死，在爆体的边缘疯狂试探，且数次战胜强大的对手，这不禁让她重新燃起了对胜利的渴望。

房夜苦笑，一时分不清这是夸奖还是嘲讽。

葬礼结束后，张真人和他同乘一车，等车辆驶出盘山公路，他开口问道：

“怎么样？还顺利吗？”

他最近很担心，三股灵物能量聚集在体内，这跟赌命没区别，万一虚体承受不起，宙斯计划就到此为止了。

身为当事人的房夜自然比他更明白这种濒临身体极限的状态，他也在冥想中不断摸索，以达成某种微妙的平衡，这个过程中，他不再简单追求能量的进化，目前，整体处于还算可控的范围。

“以退为进，不失为一种很好的策略。”

张真人放下悬着的心，他见过很多年轻的魂斗士，贪婪冒进，结果在还不成熟的心智里迷失自己。

“老张，地狱长老所言是真的吗？”

房夜想了想，还是没忍住，他无法回避这个尖锐的问题。

“我给不了你答案，只能说不排除。”

张真人目视前方，有些闪烁其词，他没撒谎，老葛当初选择牺牲自己，到底是殉道之举，还是误入死局，真相现在都已随着盖棺论定了。

而从老葛当时的反应来看，至于从雪山祭坛带出来的秘密，他多半已经留好了后手，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此时，墓园对面山头，两个身穿黑衣的身影眺望渐行渐远的车辆。

松井犬一郎收回目光，转向身边道：

“听到了？”

松井芳子取下佩戴的窃听器耳机道：

“嗯！”

大概因为最近财团旗下多家公司莫名其妙受到经济制裁，松井犬一郎疲于应对，财富规模严重缩水，他看起来有些苍老。

特别行动小队发生在夏威夷的战斗让他瞬间明白自己的对手有多么强大。

“一定要抢先找到。”

他反复咀嚼车内两人的通话内容，下面收集来的情报也证实了张真人所言非虚，葛道长之死好像确实和他手里那件东西有关。

“知道，可是会长，灵道会那边如果知道我们还在插手，绝不会坐视不管，财团已经被打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连岛国政府都在施压，甚至有议员在时政节目公开控诉你是~~~是反人类。”

松井芳子好意劝说，现在面临的压力太大，希望他能再考虑考虑。

谁知他反而笑道：

“袒护战争罪行算不算反人类？向大海排放核污水算不算反人类？跟我来这套，明天你亲自去，找个公共场合干掉他。”

她拿神使血脉没办法，一个小小的议员在她手里可以有一百种死法，不过会长并不会真这样做，因为没有意义。

回到酒店，房夜先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又在按摩浴缸里躺了一会，满身的疲惫，随着全身肌肉震动放松下来。

他换了套干净衣服，开始盘腿冥想，能量因子以缓慢的速度融合渗透，虚体凝聚成人形，仿佛一尊发光的神灵盘坐在虚空的冥想境，然后，某处深层意识觉察到肉身竟然也跟着升空漂浮起来。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虚体貌似也在冥想，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它的声音传来，像上次一样。

“非常高兴，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