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夜紧追几步，屁巅屁颠跟上，感叹今天做了个无比正确的选择，这个蛮荒与文明并存的地方，真是让他涨见识了。

“我的前女友。”

虚体金身轻描淡写。

“难怪你们吵架都吵得那么自然。”

房夜以为他在开一个很冷的玩笑，按时间算，这女人至少也有几千岁了，一个万年神使，一个千年老妖，两人还真挺般配。

“笑什么？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要不是后来成为魂斗士，走向追随玄天之神的道路，只怕我早就做太爷爷了。”

听到他充满遗憾的语气，房夜笑不出了，他的今天不正是自己的明天，不仅体会不到普通人的快乐，还得随时做好殉道的准备。

“我还有个问题，你究竟是人是鬼？”

房夜说完，只觉后脑传来一阵疼痛，背后空无一人，应该是虚体金身搞的偷袭。

于是他不敢再多嘴了，在别人的地盘上，他还要靠这家伙罩着，不然很有可能回不去。

他们一直往前走，似乎在接近某种奇特的能量源，不出所料的话，虚体金身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黑暗中传来如同龙吟般的长啸，他这时想起女人刚才的忠告，不由背脊发凉，反观虚体金身倒很淡定，就像去会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其实房夜非常能体会他现在的感受，母星遭此劫难，他被迫封印在轮回中，无能为力，他辗转来到地球，如尘埃般渺小，等到史书一页页翻过，玄天文明的种子终于在这片土壤生根发芽，他才有机会破土而出，不得不说，冥冥之中，这是个伟大的奇迹。

你说，几十亿分之一的概率，为什么就砸到自己头上了呢？

“你害怕吗？”

“不怕啊！”

“那你停下来做什么？”

金身虚体提醒，房夜回过神，因为他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就隐藏在前面那深邃无比的黑暗中。

“我在研究这面墙上的壁画，太神奇了，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受到洗礼，忍不住泪流满面，艺术水平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虚体金身一副小孩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解释道：

“这座宫殿叫无极宫，用你们地球三维空间的几何术语来说，就是长九千九百九十九米，宽九千九百九十九米，高九千九百九十九米，~~~”

喔尼玛？房夜瞪眼，差点惊掉下巴，先不说施工和原材料是如何做到的，单论高度，连珠穆朗玛峰都是个弟弟，太高科技了。

他感叹道：

“看来长期困扰人类的一系列问题，比如绝症，永生，资源匮乏，自然灾害，都已经被你们解决了，我就不明白了，几乎发展到可以为所欲为的程度了，怎么一夜之间，历史却倒退回了蛮荒，就因为你前女友那帮人，这么大能量？不仅阻挡了历史的车轮，还把车轮给砸了。”

地球没有过这种记忆，所以他想得未免简单，虚体金身有些无奈道：

“在你们地球人眼里，玄天文明是高度发达，可在更高级文明眼里，摧毁我们只是刹那的事，更别说，那些无限接近造物主的高级神学文明，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存在。”

这话说得难免有些轻视之意，房夜无语，但事实既是如此，低等文明的想象力是有边界的。

“等会要是有危险，记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你要是成了植物人，我又得再投一次胎。”

虚体金身说完，还不等他回话，一道残影掠过，随即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他这是只身犯险，房夜秉着宁死不当孬种的精神，追了上去。

出乎预料的是，不知过了多久，他仍然没有发现虚体金身，且这一带雾蒙蒙的更显阴森，仿佛身处无垠空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围物质尽是虚幻。

“我是进入三才境冥想了吗？这里的环境怎么和冥想境如此相似。”

他万分狐疑，后悔没听话，在这个随时可能违背常识的陌生地方，真不是他现在的能力可以自我保护的。

谁？

正准备掉头，忽然，前方不远出现一个人影，他揉揉眼睛仔细分辨，不是虚体金身。

“怎么这么像老葛？”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砰砰拍了几下脑门，没错，就是已经死去的葛道长，绝不会看错。

“老葛，你没死对吧？我就知道，你在和我们开玩笑。”

房夜激动得语无伦次，根本来不及细想，奇怪的是，老葛的背影如同水中倒影，竟泛起重重涟漪，丝毫没有具象感。

“别激动，我的**已经死了，你看到的不过是我的意识，这里是精神的世界。”

老葛转身，一脸祥和，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