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阳王以势欺人,我们便找些能跟他同列的人,来与他斗一斗!”
崔刚也匆忙起身,“父亲那边我可以去,父亲在朝中也有不少好友,这些都是重臣,倘若他们能支持大丞相,事情未必不成!”
田子礼点着头,“对,大丞相身边也不缺乏支持他的亲近,倘若有更多人愿意上书,大丞相定无顾虑!”
“兄长,请派我与崔君一同前往吧!”
这两人大声说着,这激情忽就冲散了方才的压抑,整个屋内都似乎变得燥热起来,姚雄也赶忙站起身来,“兄长,还有边塞这些将士们,对他们来说,外出游荡欺民那只是少数人,也不是必须的,可这吃饭可是必须要吃的,一顿都不能少,整顿边塞,开始屯田,这能让他们都吃得上饭!!”
“这些时日里我四处游走,结交了不少的将领,我去找他们,让他们也来支持此番大事,让将士们都吃的上饭!!”
褚兼得起了身,他大笑了起来,“连姚雄这样的人都说为主公办事,我岂能闲着?我便与姚雄一同前往,各地的巫师对我颇为敬重,我跟姚雄一同前去,更能说服这些将士们。”
破多罗喾等将领们也起了身,“阿干,我们这百余人,愿意为兄长效力,兄长便是要我们去杀了那顺阳王,我们也绝不迟疑!!”
看到众人皆起了身,寇流都惊呆了,他匆忙站起身来,开了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他脸色涨红,又不敢迟疑,“兄长。”
“我我.我不知能做什么.听从兄长吩咐!!”
刘桃子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站起身来的众人。
“站着显尔等个头大??”
“都给我坐下来!”
“唯!!!”
众人一同开口,又一同坐下。
刘桃子的眼神一一扫过面前的众人,他看向了田子礼和崔刚。
“你们两人一同前往,先去肆州,拜见兰陵王,对他要实话实说,将此处的诸多现状告知,再将边塞勋贵们的想法告知,请求兰陵王能告知自己亲属,一同上书大丞相,解决这件事。”
“再往定州见安德王,对安德王,便不必说太多现状,便告知他顺阳王等人养寇自重,轻视社稷,羞辱吾等便是,让他上书大丞相,请求整顿边兵,设立屯田。”
“对成安的陆公,先告知实情,再讲述我准备与顺阳王拼个死活”
“娄公这边,只要告知他,若是能顶替顺阳王前来此处担任刺史,能得大富贵”
“崔公这里,崔君如实告知就可以,这是社稷大事,崔公自会定夺。”
刘桃子一一嘱咐,田子礼和崔刚听的很是认真。
田子礼开口说道:“兄长不必担心,我自知如何与这些人言语!”
“最重要的是,你们二人勿要再起争执,齐心协力,尚能成事。”
这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向刘桃子行礼。
“唯。”
刘桃子这才看向了其余众人,“张黑足,你领着三十人保护他们二人前往各地,用心保护,当心贼人谋害。”
“唯!!”
“姚雄,你带上褚公,前往各处戍,镇,关津,他们未必能知道什么太大的道理,但是吃饱饭肯定是知道的,到时候,你就多听褚公的,勿要胡言乱语!”
“兄长且放心!!”
“喾,你做好随时外出的准备。”
“唯!!”
“流,你找上一些人,给我混进招远县,盯着县城内的动静。”
“唯!!”
看着斗志满满的众人,刘桃子缓缓开口说道:“此番大事,干系重大,若不能成,唯有一死,若退怯者,速速离之。”
“吾等愿为主公效死!!”
天色已黑。
暗淡的星光洒落在漆黑的天幕上,星辰并不多,也并不亮,就如这片大地一般的萧瑟。
南校场内外站满了甲士。
甲士手持火把,照亮了周围,整个校场都是亮堂堂的,比城内任何一处地方都要明亮的多。
冷风吹来,火把摇曳。
贺拔呈低着头,在冷风之中瑟瑟发抖。
“别驾,我真的有事要与大王禀告。”
许别驾打着哈欠,站在贺拔呈的面前,脸上写满了疲倦,“大王赶了整整一天的路,此刻早已睡熟了。”
“您要求见,也得天亮之后啊。”
“况且,光是您一个人来求见,这哪里能成呢?”
“您得带上那位刘将军,这里人叫他什么?刘山魈对吧?你得带上刘山魈过来才行啊。”
“您也是堂堂镇将军,四品的官职,统帅恒朔边兵,若只论官职,与我大王也差不了几级,却怎么跟着个汉人做起了下三滥的勾当呢?”
“姓娄的,姓步六孤的,就是姓贺赖的,都不放过,专杀国人,你知道这些天死了多少国人?你当他们家就没有亲戚?”
“有个做太保的叔父,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了吗?我大齐的国法就不用遵从吗?!”
许别驾的声音忽然提高,贺拔呈脸色惨白,却不敢言语。
“带上刘将军,再来拜见,如何啊?”
“他不听我的”
“您是他的直属上官,岂能不听呢?听闻他治过律,这违命不从,可是大罪.”
许别驾偷偷看着贺拔呈的脸,忽长叹了一声,“也罢,也罢,将军也算是自家人,便是看在太保的面上,也不该为难将军的。”
“这样吧,将军给大王写一份书信,便写明刘桃子自作主张,残杀国人,私自出兵,挟持将军您也勿要惧怕那刘桃子,有我家大王在此处,您写完之后,就跟着我们走,此处本来就不是你的官署,何惧之有?”
“若是能做到这些,那将军便是我们自家人了,大王是绝对不会亏待将军的,听闻幽州那边缺了个刺史位如何?”
贺拔呈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许别驾,他的嘴唇颤抖了起来。
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他开口说道:“我知错矣,我明日就搬离武川,从此再也不助刘桃子,更不会插手诸多事务,只求大王能与我见一面,让我说清楚,我定然.”
许别驾勃然大怒,“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区区刘桃子,有甚可怕?!你当他还有心思来向你复仇吗?!”
“在我家大王面前,他便是一钱汉!随之死!下贱的苍头小奴,竟让你这样的四品镇将吓成了怯鸡!!”
“现在你尚且还有机会,否则,就你纵容刘桃子所犯下的诸事,便足以要了你的性命!!!”
这一刻,贺拔呈左右的骑士们脸色通红,对着别驾怒目而视。
贺拔呈死死握着拳头,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后方缓缓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那甲胄碰撞的声音。
许别驾猛地抬起头来,警惕的看向了前方的那阴影。
“谁?!”
刘桃子高大的身躯缓缓从阴影之中走出来。
“价一钱的苍头小奴。”
p:贵(刘贵)与敖曹(高敖曹)坐,外白治河役夫多溺死,贵曰:一钱汉,随之死!敖曹怒,拔刀斫贵。——《资治通鉴》
高祖时有苍头(苍头奴)陈山提、盖丰乐、刘桃枝等数十人,俱驱驰便僻,颇蒙恩遇。——《北齐书·卷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