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稍作,奴婢这就去请侯爷来。”
等到苏嬷嬷离开,鬼山廉看向身边刚收的小徒弟,“瞧出什么来了?”
鬼山木想了想,“小侯爷最近怕是脾气不太好,又或者,不想治病。”
嗤笑一声,鬼山廉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的道,“瞧着像根木头,心思倒是活络。”
两人等了许久,终于见到姗姗来迟的楚鹤川。
只是这一见,却让鬼山廉惊的倒吸一口冷气。
原本就单薄的人,现在更瘦了一些,整个人瞧上去,就好像是一具骨架一般,长衫与其说是穿在身上,不如说是挂在身上。
他两颊瘦的已经有些往里凹陷了,倒是显得那双眼睛尤为突出。
明明才二十多的年纪,鬓边已经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白发。
打量了一眼鬼山廉,楚鹤川开口道,“想必先生已经知晓,我妻已经过世,侯府也没有再需要劳烦先生的地方了。”
“嗯?”
鬼山廉挑眉。
他可是鬼山廉啊!
多少人跪着求着想要他帮忙治病,难得他主动提出要给人治病,楚鹤川这是,拒绝了?
“小侯爷身染寒症,以往拖拖拉拉这么多年,虽然身子虚弱,却也不算致命,可如今么……”
鬼山廉这话一说,楚鹤川虽然没什么反应,一旁的苏嬷嬷却是着急了起来。
“如今怎么?”
瞥了她一眼,鬼山廉摇摇头,“身子本就弱,又经历大悲,这期间怕是也没有怎么好好爱惜身子吧?”
楚鹤川的情绪依旧没有什么大的起伏,就那么四平八稳的坐着。
“小侯爷这身子若是不好好调理,怕是也只有一年光景了。”
听到这话,楚鹤川终于是有了反应。
他挑眉看向鬼山廉,“一年?”
“嗯。”鬼山廉点头,“还是用好药温养着的情况。”
楚鹤川垂下头,手指摩挲着。
只有一年么?
宋家的案子牵扯甚广,他又刚刚高中入仕。
想要翻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年,肯定不够。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若是鬼山先生帮我医治,我还能活多久?”
楚鹤川心里盘算着,三年大抵是紧张了一些,五年的话,或许有把握能为宋家翻案。
鬼山廉不喜欢他这么问,鼻子里冷哼出声。
“你这问的是什么话!若我出手,必能保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楚鹤川抬眸看向鬼山廉,“先生还是莫要说大话了。”
对上他有些泛冷的神色,鬼山廉就是一噎。
得,是他忘了,再楚鹤川这里,宋妙元已经是个死人了。
咳嗽两声掩饰了尴尬,鬼山廉再次开口,“我一定把你寒症治好,这总行了吧?”
点点头,楚鹤川缓缓开口,“好。”
若是鬼山廉真的能治好他,那往后他想要查宋家的事情,倒也不必担心身子拖累了。
等到宋家翻案,他就在宋妙元的墓旁搭一座茅草屋,陪着她了此残生。
楚鹤川站起身来,朝着鬼山廉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鬼山廉忍不住的摇头。
宋妙元这一走,楚鹤川都变了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