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表现得那么轻松是因为我心胸宽广?不是!我是为了让我的孩子们放心!你以为我每天都过得很好?不好!我每天晚上胸口疼都没人知道!”
“你有什么好想死的?你病得快死的时候是我救了你!你怕未来日子苦我也说能帮你从那个人的手里解脱,是你自己不要!你寻死觅活有想过小翠吗?她才刚刚失去孩子没有一个月啊!你这样不是让她在短时间内失去两个亲人吗?”
“你真的是她娘吗?人人都说我自私,我看你才自私!为了自己轻松快活,把女儿推上绝路!”
“你以为你死了小翠就能过得好?不!她会每日以泪洗面,然后日渐衰落,接着没两年就死在你的坟前!”
一番激情演讲,李小河冷水也喝饱了,被沈红梅一把丢到旁边的泥土地上。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只一味地哭。
亲家母的话像是针一样地扎在她的心里,痛得她想死。
可亲家母说的都没错,她可怜的女儿只有她了,她要是死了,女儿怎么办?
李小河缓缓抬头,从朦胧破碎的泪光里看向苗翠。
苗翠跌跌撞撞地走跑到她跟前,啪嗒一声跪了下去,扑在她的怀里请求,“娘不要这样对我了……”
她身体恢复的快,可小产之痛,日日夜夜都在心头咀嚼,她实在无法想象娘要是也出了事她该怎么办。
也许真如婆婆所说的,再也无法坚持了。
另一旁,喊了太多话的沈红梅觉得喉咙干哑难受,抓起一捧水漱了漱口疲惫地走向岸边。
岸上的人朝她伸手。
她没迟疑,直接搭在那只手上,那只手很暖和又很大,一把就将她拽到了岸边。
她还以为是张丰徳,可一抬头,张丰徳正拿着火把朝她走来。
那谁拉她上来的?
寒风扫过,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沈红梅猛地往张丰徳的方向小跑过去,小儿子也利索地走到她跟前将她护在身后。
火把打来,照亮前方人的面庞。
是一个挺俊俏的男人,穿着一身不算简陋的衣服,甚至能说得上好。
个子拔得很高,至少有个一米八,宽肩窄腰,男模身材。
但,他是个陌生人。
沈红梅从张丰徳的背后探出脑袋,疑惑地问:“没见过你,哪里来的?”
男人彬彬有礼地福身行礼,自我介绍:“在下谢长安,误入此地,大姐刚刚的那番话说得振聋发聩叫在下心中震撼,所以才会冒昧前来,还请大姐原谅。”
沈红梅喃喃:“确实冒昧。”
张丰徳冷眼盯着男人,并不和善,“冒昧完了就走吧。”
“是这样的。”谢长安却不急着走,而是指了指周围,十分真诚地问:“我第一次来这里不认路,迷路了,不知道如何去最近的镇上,且现在天色已晚,不知道能否去大姐家借一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