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一百八十五回 抢鸡的人(1 / 2)

妖者无疆 沐华五色 1508 字 2个月前

曲元参微怔,并未料到云良姜会提及此事,他顿觉有些话难以启齿,有些事违背心中道义,自己家笑,旁人家哭更是大错特错,落葵和云良姜与他是至交,几番救他于危难,他终是艰难开口:“那个,云良姜,这个,那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良姜抿了口酒,长眉一轩,有些愤恨的冷冷笑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如今这满青州城里,还有谁不知道此事,也不知此事是哪个爱嚼舌根的传出来的,传的这样满城风雨,落葵的脸还要不要了。”

架在炭盆之上的鱼肉肥美,冒着鲜香缭绕的油腥,一滴滴落到烧的通红的碳上,发出滋滋之声。曲元参拈起一小撮盐粒均匀的洒在鱼身上,一时哽住了,面露难色,良久不曾出声。

他自然能猜得出是谁传出的流言,当然是最想嫁入散伯府的那个人,可他打心眼儿里不愿相信是她,那么天真烂漫的少女,会变得像如今这般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见曲元参如鲠在喉,脸色难堪,云良姜也不忍再斥责于他,毕竟曲家之事,他说不得也管不得,遂长吁了口气:“元参,我知道你力弱,根本无力阻止此事,更知道你爹与曲莲都看上了京墨,曲莲逃婚住到水家,多半是你爹的意思,打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罢。”

曲元参如同嚼蜡般吞了口菜,只嚼不咽的微微颔首,艰难道:“你所料不错,我一直在想,郡主如今骤然病倒,也许,也许正与此事有关,若真的如此,那么我,我以后也没有颜面再去见郡主与苏子了。”

寒风呜呜咽咽的穿过栏杆,将水红色的帐幔吹拂的微微晃动。

云良姜心下一叹,这世间之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活下去不易,活得好更难,无谓因旁人的过错来为难自己,他轻轻拍了拍曲元参的肩头,劝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不必自责,曲家是曲家,你是你,落葵与苏子决不会因此事便与你生分的。”

曲元参点头:“我自然知道郡主和苏子的秉性,向来是恩怨分明,从不迁怒无辜之人的,只是,只是我心中有愧。”

云良姜拿过烤好的鱼,放在曲元参盘中,眉心轻愁如水荡漾,神情犹疑道:“如今我唯一不解的是,以落葵的秉性,若京墨与曲莲果真有心有情,她绝不会夺人所爱,更不会将就凑合,是断然会与京家退婚的。”他微微一顿,疑惑道:“可不知此番却是为何,她竟能咬牙忍了,认下曲莲。”

曲元参吁了口气,饮了盏酒,抬了抬下巴,摇头道:“是,你说的极是,水家虽非高门大户,但也自有傲骨,议亲不看门第只看真心,若无真心,便是天王老子来求娶,他们水家的女儿也是不肯嫁的。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郡主为何会愿意抬曲莲做平妻,为何会敢受二女同侍一夫的屈辱。”

听得此言,云良姜觉得自己虽不是天王老子,但好歹算是有旧情的旧人,心间顿时生出希冀,极快的饮了盏雪魄酒,放下杯盏重重击掌:“那为何落葵不肯退婚许嫁给我,莫非嫁给我,竟比二女同侍一夫还不如么。”

曲元参定睛望住云良姜,轻轻摇头,嗤的一笑,落井下石来得有准又很:“且不说如今事无回转,即便是郡主忍不下去了,坚持退了婚,也绝不会许嫁给你的,当年你做了缩头乌龟,便该知与郡主此生再无可能了。”

如同响雷过耳,将云良姜狠狠震了一震,顿时百感交集,却终是无语,只举杯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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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悬,冬日里的阳光没甚么暖意,冷冷的穿透层云,洒落下来。

霖王今日不知起了甚么兴致,竟请了长年累月活的像尊佛像般的王妃出来,又吩咐人将花梨木如意大方桌抬到了冷寂的荷花池边,将热气腾腾的午饭摆在了此处。

荷花池畔植了一溜高大的梧桐树,夏日里浓阴翠翠,水雾阴凉,微风送来阵阵荷香,边吃饭边逗鱼,是极佳的避暑之处。

可这时节,冷得滴水成冰,梧桐树早已掉光了叶子,寒风从光秃秃的树梢掠过,肆无忌惮的狂卷,在尚未冰封的而荷花池中掀起涟漪,无处不在的寒意时不时的翻滚而至,穿过薄薄的锦缎,穿过薄薄的皮肉,深入骨髓。

在这种地方用饭,人会被寒风灌得浑身透骨的冷,饭自然也早早的一片冰凉了,可霖王却不以为意的越吃越慢,吃着吃着,还不忘给对面的王妃夹一筷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