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他的心放在了她的身上,心里便无一日是畅快的,总是在担忧生离的那一日。听到她的话,他的心跳漏了一下,定定望住她:“是,我们不能只贪图眼前。”他转瞬笑的像个孩子,笑的赤诚而天真:“小妖女,只要你相信咱们还有以后,我就放心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直到月悬西窗,月影有了几分朦胧之意,江蓠才依依不舍的翻窗而出。
落葵怅然相望,寂寥从心底浮了出来。
浔阳城是南祁国的一座边陲小城,说小其实也并不小,且十分富庶,又紧邻天目国,往来客商皆会在城中落脚。
夜间宵禁后,街面上虽然没有人了,可城西的四座木楼中,却是十分的热闹,夜色越深,楼中越是热闹。
这四座木楼皆是三层木楼,自西向东一字排开,分别是牡丹楼、水仙楼、莲花楼和茶花楼,是浔阳城中最出名的玩乐之处,相传背后经营者是同一个幕后主人,极其神秘。
牡丹楼和水仙楼是浔阳城中最有名的青楼,就连天目国之人,也常常慕名而来,在此处一掷千金。
牡丹楼中常年传出雅乐歌舞之声,翩跹舞动的红绸在牡丹雕花的赤金围栏间穿过,极具妖艳富贵。
这座牡丹楼中,这世间所有难得一见的牡丹珍品四季常开,弹奏的乃是世间早已失传的雅乐之声,歌舞姬们更是天人之姿,个个生的华贵富丽,粉状含情顾盼生姿,有着令人一见难忘的妖娆**的神态,真真应了那句,一见钟情的只是貌,与才情无关。
而水仙楼中没有旁的花草,只是在入冬时节,楼内便摆满了云楚国水仙镇的水仙名品,满楼氤氲沁入心脾的甜香。
有人喜欢环肥,就有人偏爱燕瘦,水仙楼中的女子尽显窈窕纤弱之姿,清丽脱俗纤尘不染,让人望之生不出半点邪念,更难得的是,这些女子各个满腹诗词,出口成章,是浔阳城中文士们最常出入的地方,且笃定的相信,自己与这些女子是始于才华,终于真情,最后散尽千金。
莲花楼因一楼开凿了个四四方方的莲花池,池中尽是并蒂双开的红莲而得名,每到盛夏,花开时节,满池莲叶凝碧,并蒂红莲灼灼,游弋的各色锦鲤搅动池水。
这莲花楼中都是清倌人,只陪着喝酒聊天儿唱曲儿跳舞吟诗作赋,绝不留宿客人,即便一掷千金,也是绝无可能一亲芳泽,故而这做莲花楼还有个被人嬉笑的雅称,换做出淤泥楼。
至于东侧的那座茶花楼,则最为神秘和富贵,没有足够的银子,是绝走不进这座楼的。
此时,茶花楼中花鹤翎开的正艳,粉白相间的花瓣层层叠叠,连成一片,极为绚烂夺目。
二楼角落里的一间雅间门关的极紧,即墨清浅立在门口,端了盏茶,心不在焉的抿着,而江芒硝与苏子相对而坐,淡淡的诡异气氛缭绕其中。
江芒硝微眯双眸,沉沉一笑:“苏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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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得知了万毒宗的计划,才同意与本座联手的罢。”
苏子浅浅啜了口酒,笑意敛的极淡:“若算起来,万毒宗更想要图谋的,只怕是天一宗罢。”
江芒硝极有涵养的咧嘴一笑:“苏掌教所言极是,可本座以为,若天一宗倒了,万毒宗下一个要图谋的,就是茯血派了罢。”
苏子长眉一轩,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来也是可笑,你我两宗从前势不两立,如今竟被万毒宗逼得联起手来,传了出去,只怕会被江湖中人笑掉大牙了。”
江芒硝无奈的摇了摇头:“只不过是你我两宗,不屑于那些背地里算计勾当罢了。”
苏子亦是一笑:“那么,江宗主意欲何为呢。”
江芒硝伸手,指尖蘸了些茶水,在桌案上飞快的写着些甚么。
那些水痕在桌案上显现荡漾,又在转瞬间消弭于无形。
这雅间儿里静悄悄的,二人皆没有出声,只有那些水痕蓦然浮现,又蓦然消散。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苏子看完了水痕,明白了江芒硝的打算,冷笑一声,讥讽道:“江宗主为了贵宗少主,真可谓是煞费苦心,机关算尽啊。”
江芒硝毫不在意苏子的嘲讽,反倒自嘲的一笑:“本座就这么一个成器的儿子,自然不能眼看着他毁在贵宗那个妖女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