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哀嚎着,惨叫着,使劲浑身解数,向岸边挣扎而去。
岸上之人显然也察觉到了变故,纷纷赶到岸边,眼见这副惨状,不禁面面相觑。
怔了片刻,岸上之人才回过神来,纷纷掐诀相救。
就在此时,两道遁光破空而出,划过湖泊上空,光华敛尽,两个长相怪异,打扮粗野之人与岸边众人对峙起来。
只见这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鼻尖儿尖利如同锥子,嘴唇咧到耳根,身上呈现出奇异的黄绿二色,手上握着一根巨大的骨杖,骨杖顶端顶着个布满眼珠的骷髅头。
而女子虽然生的同样十分丑陋,可腰肢纤细,身材极好,手边儿停着一头身长十余丈的怪鱼,通体透明,鱼身上的鱼骨血脉丝丝可见,却唯独不见鱼头。
“入侵者,都该死。”男子生硬的吐出一句话来,随即手上骨杖不断飞旋,骷髅头的眼珠里激射出无数薄薄的骨刃,刺向岸边众人。
而女子则转过身去,望了一眼湖面上所剩无几的女子,裂开大嘴喋喋一笑,轻轻抚摸着怪鱼,清脆若铜铃的声音格外好听:“宝贝儿,去罢,她们都是你的了。”
那怪鱼的断头处流淌出丝丝粘液,透明的鱼身摇摇摆摆的,“噗通”一声,沉甸甸的砸进水中,激起丈许高的水花,涟漪中带着无穷无尽的血痕,荡漾到远方。
此地顿时变成了一片血腥的炼狱,惨叫声,哀嚎声,法诀碰撞声,在血肉纷飞中此起彼伏。
落葵一行人走出城池,刚刚走到林中,便听到些许异样的动静,与苏子对视了一眼,诧异道:“苏子你听,是甚么声音。”
苏子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湖面被血色染透了,他眸光一缩:“像是有人打起来了,不知道是谁。”
落葵也跟着望了一眼,平静道:“在藏宝之地打起来的,也属正常,走罢。”
苏子笑道:“能令人打起来的,必定是宝贝,不去看看么。”
落葵目视远方,嗤的一笑:“这里宝贝多了去了,总不能都抢过来罢。”望着望着,一角翩跹旗帘儿落入眸光中,她微微一怔:“程家,遇袭的是良木山庄程家。”
苏子亦是一怔,转瞬回神,催马上前:“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落葵没有阻拦,只回首吩咐马辛等人:“你们在这等着,我与苏子过去看看。”她催马跟了上去,晨风拂动脸上的面纱,猩红的光芒顷刻间掩盖住了她的模样。
落葵的动作并不慢,可显然苏子更快一些,她催马赶到之时,苏子身边已经躺了两个半死不活,长相怪异之人,而程家活下来的寥寥无几,且大多都是男子,程家家主程广百则领着程川贝,恭恭敬敬的站在苏子面前,已经说了一箩筐的感谢之语。
落葵远远的冷眼望着,这二人显然是没有认出苏子来,若是自己现下过去,不知他们该是个甚么反应,那么,吓唬一番刚刚死里逃生之人,是不是不太厚道。
如此想着,她却飞快的催马上前,停到了苏子身边,翻身下马,一双冷眸没有情绪的望住对面二人。
程广百一眼就认出了落葵,受了惊吓的连退几步:“你,你,你是茯血妖女。”
此言一出,幸存的程家之人皆是微怔,急急后退了几步。
程家与茯血派的恩怨,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想到冤家路窄,竟在此地碰上了。
落葵挑了挑唇,戏谑冷笑:“这么害怕作甚么,本尊若现下杀了你们,岂非白白浪费方才苏掌教的救命之恩。”
一听苏掌教三个字,程广百吓得踉跄不已,脸色唰的惨白无血,惊慌失措的与程川贝对视一眼,唇角嗫嚅,久久无言。
程家之人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是听说过茯血派前任掌教苏凌泉与自家姑娘程朝颜的那段旧事的,可事情详情究竟如何,亲历者或死或失踪,唯一活下来的两人,一个是程家家主,一个是程朝颜之父,没有人敢去找骂相问,只敢在背地里暗自揣测。
苏子神情复杂的望着眼前二人,他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救人,更不会去救与自己有仇的人,可当年程朝颜之死的真相,只有这二人才知道,他不得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