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剧烈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齐月宾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吉祥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赶紧跪了下去,手忙脚乱地抱住齐月宾,声音颤抖地呼喊着:“格格!格格!您怎么样了?”
后面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一下子惊动了前面的众人。本来还有说有笑的都纷纷扭过头去,只见齐月宾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平日里温婉的面容此刻痛苦地扭曲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宜修原本打算去休息一会,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就走了出去。当她看到齐月宾的样子,也不禁被吓了一跳,心中暗叫不好。她立刻恢复了沉稳,迅速指使身旁的丫鬟:“快去,赶紧叫府医来,要快!” 又指挥着其他几个粗壮的婆子:“你们几个,一起把齐妹妹搀扶到我这儿的偏房里,小心着点儿。”
就在吉祥和众人手忙脚乱地抬起齐月宾时,年世兰不经意间,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那触目惊心的一摊血。年世兰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哆嗦着抓住颂芝的胳膊,指甲都深深陷入颂芝的皮肉之中。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声音颤抖得厉害:“颂芝,那……那是血吗?” 话音未落,她害怕的叫起来,“颂芝,我的肚子好疼,我好疼啊!”
颂芝被年世兰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慌了神,平日里机灵的她此刻也全然没了主意,只知道扯着嗓子大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侧福晋不好了!” 一时间,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像没头的苍蝇般四处乱窜,呼喊声、惊叫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齐月宾虽然感到疼痛,但是意识依旧还在,也听到了颂芝的声音,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于是放松了心神,不知不觉的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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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没有了?!”
齐月宾苏醒就听到耳畔传来胤禛震怒的声音,她用力扑闪着眼睫,缓缓睁开了双眼,入目是一片刺目的光亮。
“格格这一胎本就不稳定,加之此次受到这般严重的创伤,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日后恐怕……”府医的话虽未完全落下,可屋内的所有人都心领神会,知晓了那未尽之意。齐月宾本来年纪就大了,如今好不容易怀的这胎又意外没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怀孕的可能。
齐月宾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抬手轻轻理了理鬓边凌乱的发丝,深吸一口气,努力收拾好自己杂乱的心绪。
“王爷,”她的目光直直地望向胤禛,双眸里此刻盈满了柔情与无尽的悔恨,“是我不好,是我这般粗心大意,没有察觉自己有孕,更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额娘,连自己有孕都不知晓……”说着,她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从眼角簌簌滚落,身子也因抽噎而微微颤抖起来。
胤禛站在床边,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心中既是恼怒齐月宾的粗心大意,竟连自己有孕都毫无察觉,以致错失这个孩子;又愤恨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伤了身子,让年世兰堕胎的计划也随之泡汤,后续的行动更是难以交付于她,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深深的挫败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