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万米……四十九万米……五十万米……”

“不变。”

“嘭！”

但是，就在深度达到五十万米的时候，一道仿佛冲出了海平面的嘭咚声贯透而出，精神力外放的范围内，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静谧世界，没有毒障，没有毒雾，没有渊兽，有的只是悬浮的孤峰，漂荡的植草，以及飞散的石屑。

冲势因惯性持续下坠，很快三人便已深入这片区域。

“辰少？怎么了？”

见沐辰放缓速度停在原地，郭子杰和蓝若绯重新聚焦于沐辰身上。

“太奇怪了。”

沐辰转身，念动之间，森罗万象停止运转，玄扇九骨锵然汇聚，直观的视觉明朗于前。

郭子杰，蓝若绯俯视下方的渊界，只觉深处悠远，深邃，静谧，又带着点点孤凉，转身再看身后，郭子杰汗毛耸立。

整个圣渊的上空，被一层密集到如若万亿蛇群蟠扎纠缠的壁垒笼罩，那蠕动挤压，收缩喷张的兽群，看起来真的如同人生噩梦，经久不衰。

“为什么要这样？”

蓝若绯怔怔的站在原地，她和狂狼不同，对待渊兽并非恶劣到生理上都难以容忍，所以她能深入的去感受。感受渊兽的慌乱，焦虑，恐惧，绝望。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它们宁可舍弃自己生存的故土，也要畏缩在上层高空？明明越过生存界限，便会受到威胁生命的痛苦，为什么还要拼命的向上挤压？下面，到底有什么？

“我们继续。”

沐辰的声音幽幽传来，他理解蓝若绯的心理，渊兽固然可怕，但它们对毒疆万众而言，就像魔兽之与人类，既相互制衡，又相辅相成；如果说一座魔兽森林内的魔兽全都因为某个原因自杀式的奔往危险区域，即便是与之对立的人类，产生的绝不会是兴奋欣喜，而是沉重和悲痛，因为在生为人类之前，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称谓，它叫做生命；更何况，足以令生存在熟悉环境中的兽类都感到惊恐的事物，对外面观望的人类，又怎会是无伤无害的善类？

“辰少……”郭子杰有些不忍。

沐辰沉声道，“继续深入，紫琳在下面，答案，也在下面。”

一句话，蓝若绯恍然大悟，是啊，答案，也在下面，她要去！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深度……五十六万米。”

“若绯……”

郭子杰紧张的看着她，她则握紧了郭子杰的手，神情坚定。

“辰少，紫琳前辈的方位，不变。”郭子杰被其打动，跟着回归自己的责任。

嗖！

没有了渊兽阻碍，沐辰不再运转扇骨网络，大手轻挥，凝出灾元屏障全速潜入。

六十万米……六十五万米……七十万米，方位不变。

七十五万……八十五万……九十五万，依旧不变。

一百万米，三人停住，望着下方越发幽寂黑暗的世界，心绪驳杂。

沐辰不明白，五环圣境，身负重创，寿元大耗，她怎么可能突破渊兽阻隔，遁入百万米之下的渊域？

啪嗒……

轻微的撞击出现在灾元屏障之外。

滋……

如热锅浇水，一丝灰白烟缕如蒸汽轻轻浮起，仅仅那么一瞬，沐辰并未察觉，可当十数秒后第二丝灰白烟缕升起时，沐辰猛然惊醒，三瞳冰眸凝望前方，一颗颗，一粒粒，犹如雪花晶体般的事物清晰浮现，它们色泽灰白，气息诡异，这感觉……圣渊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