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恐怕会格外漫长。
。。。
约莫四小时后。
黑暗逐渐褪去,天边变得蒙蒙发亮。
晨光下的草原,猎猎作响。
伴随着吹过的草屑,能看到波浪般来回倒伏的草浪。
周遭气压给人感觉很低,无一不说明了巨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而且前方本该平整的地貌,也无端出现了很多奇特的山丘。
该怎么形容呢,就像血管一样,无端隆起,而且延绵极长。
当地的游牧民族也搞不懂其成因,只能归咎为可能有地下水倒灌。
现在这种隆起已经严重妨碍到车队前进了,如果不是听巫云说这里可能能求得一线生机的话,图根部落跑到这等于是自掘坟墓了。
不管怎么说,会议上定下的目的地,还是历尽艰辛地赶到了。
川流的牛马车队也纷纷停了下来,把夜晚赶路用的火把熄灭。
图根人们席地而坐,啃起了干粮,开始了暂时的休息。
他们的宽松的衣服不断乱飘,在这样的大风下,吃的颇为狼狈。
踏踏踏。
一头高大的死神龙上,书记官戈斯皱了皱眉:
“这里已经是巫云那小子标记下的地点没错了,他人呢?”
另一头死神龙上,陶德捋了捋大胡子:
“好像还在族长大帐篷里睡觉吧,我找人叫他过来。”
还没说,他的侍从就直接往大帐篷那边跑了。
……
大帐篷内,穿着高领吊带底衣的茉莉,正在晦暗的晨光下检查着自己的手臂。
左手不断做着各种动作,但有种轻微的麻木感。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手有一部分不再属于你了,简直比疼痛还难受。
老爹说这是大量神经被切断导致的,得持续治疗才能回到过往的灵活。
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伤口周围。
一圈十分明显的黑线绕在上面,应该是截面上毒素造成的色素残留。
但不管怎么说,她的左手还在。
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失去了左手的日子。
毕竟她是狼人,在这个部落里,连嫁人都不会有人要。
还是多亏了…那家伙啊。
不过…他都快睡四小时了,居然完全没醒来过,是今晚太累了吗?
睡相也太差了,居然睡着睡着就把哈姆抱起来当抱枕,热得人家直踹他的脸。
还好自己发现得早,才把睡着的两人分开,不然哈姆又要哭了。
轻轻蹂躏着少年那柔顺的长长粉发,这是随便摸自己耳朵的报复。
“唉…亏你睡得那么香…真就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吗?”
刷!
大帐布帘被撩开了,一名侍从走了进来:
“报告!长官在找新兵巫云……嗯,不好意思,打扰了,请你们快点穿好衣服。”说罢,他逃似的溜了出去。
茉莉连连摆手:“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她只是纯粹觉得热,才把外套脱了而已。
刷!
巫云很突兀地瞪大了眼睛:
“哈,茉莉你醒啦,我们到了没有,我调了6点的闹钟,应该赶上了吧?!”
“闹钟是什么东西…行了行了…书记官他们应该不耐烦了,快去吧。”
就这样,衣衫不整的巫云被茉莉用力推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