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脚步不带停顿,面前无数人不由自主地给他让出一条通道,让他前行之路畅通无阻,“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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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烦死我了,直接拎着我西装外套的领子将我扔给了莱伊,又一脚踹开了挡路的琴箱,离开的背影宛如一只在黑夜展翅而飞的蝙蝠。
“走吧。”
身边人群渐渐散去,莱伊拿起自己的琴箱,见我没动静,侧过脸又叫我,“走吧。”
“踩了你的琴箱,抱歉啊。”我小跑着和他并肩而行,但他却露出我见到他以来越愉悦的神情,“你没生气?”
“没。”走到电梯间,他取消了我二楼的按键,直接点亮四楼,“没有什么比看琴酒吃瘪更让人愉快的事了。”
我抿了抿嘴,尾随他走出电梯,又在一间看起来就很高级的房间停住脚步,他随手拿出钥匙,打开了门,“你住这里。”
“琴酒同意了?”
“你还要他怎么不同意?”莱伊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要他刚刚一枪杀了你?”
房间的确宽敞,是一间小套间,打开门能看到一张柔软的红色天鹅绒沙发,沙发下垫着圆形的黑色地毯,法式的壁灯似乎坏掉了,只有一盏落地灯在勉强工作。
房间有一扇落地窗,见我神往表情,好心莱伊提醒,“打不开的,上锁了。”
又怕我不死心,“也不要妄想破窗出去,会触发警报,然后...”他抬了抬下巴指向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我会从里面出来,一枪杀死你。”
“...谢谢你的提醒,善良的莱伊先生。”
莱伊闻言勾了勾唇角,又点了下我的肩膀,随意的塞给我一盒烟,挥挥手转身走开,“浴室在里间,晚上少抽点烟。”
我看着静静躺在掌心的烟,拿出根深深闻了一下,莱伊的烟抽起来比琴酒的舒服太多。
虽然能洗澡了,但是没有换洗衣服...我感觉西装和衬衫上依旧残留着血腥味,熏得我头疼。
外面星子流连天际尽头,似乎是要天亮的征兆。又是一夜无眠。
有人在敲我的房门。
我微微屏息,尽管升级了房间,手边依旧没有武器...我认命的拿起枕头,新枕头比二楼的还要柔软一些。
外间没有开灯,我也没有拉上窗帘,外面挂在半山腰的月亮依旧尽责的照亮整个房间,我顺手抄起小茶几上的酒杯,替换了武器。
“哪位?”
外面人不言语,只是又敲了下门。
他坦荡站在我门外,影子将扫进来的光阻隔成三段。我悄然贴在门上,外面的人没有刻意屏住呼吸,虽然存在感不明显,却依旧被我察觉到...
于是我打开了门。
换了件卫衣的苏格兰站在我面前,背着光,浸泡在黑暗中的脸面色不善。
我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微微垂眸,果不其然看到他握在手中的枪,正直直的指向我。
“目的?”
他声音宛如窗外呼啸的风,从林中穿过,跃在山间,将垂死树叶掐断,无依靠的落向人间。
“赚钱。”
我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的眼,试图从那破碎的湖水中找到他往日的容颜。
他上挑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只夜间活动的野猫,举起枪对着我,一步一步逼近我面前,使我不得不向后退去,直到脚腕抵住那张红色的沙发...苏格兰反手关上了我的房门。
陌生的古龙水味一点点缠绕住我,似一根粗壮的藤蔓,从脚踝到手腕,最后攀缠至脖颈,强势的掠夺我的呼吸。
苏格兰还在向我靠近,直到他的枪口距我还剩一段呼吸,月光洒向他漂亮的眼,纤长的睫毛落出一道圆扇般的阴影,将他的神情遮住一半。
“喂...”我皱着眉刚想开口,他指尖突然抵住我的唇,稍微动力,将我的话堵了住,一双眼扫过房间各个角落,他耳朵上似乎戴着什么东西,时间默默走了半刻后,一声低闷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他衬着月色的冰冷双眼。
熟悉无比的器械声传来,我看着他再次紧握的枪,徒然一笑,卸力的坐到沙发扶手上,额头直对他暗黑的枪口,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上一发子弹射出后残留的温度。
啊,要和苏格兰说再见了。
我看着他眼睛想。